鬼首单手举枪小心护着肩头的白建成,他冷静了一辈子,难得像今日这般心头充满了怒火,恨不能将面前的一切毁灭。
白建成的惨样让他有些触动,似乎看到了以前的自己,一次次徘徊在生死之间,只能靠自己硬撑,没有人帮助他,没有人会冒着风险营救他。
这两年在白家待的,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二爷的行为处事让他耳濡目染,竟然悄无声息的就让他跑偏了。原本麻木的感情渐渐复苏,他从没想过也会有这种为了兄弟而豁出去的激动。
这幺多年游走于生死之外,他以为自己已经没有了独属于雄性的那份热血和冲动。被二爷救了之后,他顺势跟在他的身边,以报恩的名义,脱离了原本的生活。这两年的经历可以说比他短暂的一生来得精彩,让他格外珍惜。
他也有了兄弟,肩头扛着的人便是,将他夹在中间用背后对着他的人也是,扛着枪冲到大西北,并且故意引走大部队的二爷他们也是。
此时只有他们三人,却要面对众多官兵围堵,和以往的出生入死不同,这一次不是他一个人,有兄弟在陪着他。
二爷的做法简单粗暴,似乎没有过多的算计和阴谋,甚至他们几个只是围在一起简单的对了对流程,得手之后在哪里汇合,跑路的大概方向,然后便扛着枪去了。
以鬼首多年的经验来说,着实有些冒险,但二爷的这份胆识也让他颇为佩服。二爷看似没有算计,有些冲动,但细细想来,一切确实按照二爷的预想在走,二爷并不是真的冲动。
鬼首勾起嘴角,难得露出了笑容,他们几兄弟的作为都有着二爷的风范,和他以往只求结果不求痛快的做法背道而驰,但他却觉得畅快,有种任性的畅快。
“妈的,今天不收回点本钱,岂不是浪费这些子弹。”鬼首吐了口唾沫,举起枪将明显是指挥留守小队的小头领一枪干掉。
鬼首的眼很贼,早早便瞄准了隐藏在队伍后方指手画脚的所谓长官。
发布命令的小队长被击毙,大头兵们顿时乱了阵脚,白北手下突突突的十分凶残,一人一枪却挡住了千军万马一般,颇有些‘一夫当关万夫莫敌’的架势。
三人缓慢的移动,被做炮灰的犯人们一个个倒地,白北肩头被子弹划过挂了彩,鬼首小心护着白建成倒是不曾挨枪子,白东小心守在鬼首背后,为他扫除一切危险。
一辆马车疾驰而过,驾车之人用力拉紧缰绳,骏马长啸一声停下脚步,马车停在大道旁。
三人变换队形,鬼首换位冲到第一位直奔马车,白北托着冲锋枪断尾,白东护在白北身后,将鬼首的背后挡住枪林弹雨之后。
白南坐在车头,脸色依旧苍白,由于太过用力,肩头伤口崩开,但他似乎无所觉,眼睛盯着鬼首肩头的白建成。
鬼首登上车,招呼白北两人,三人颇有些狼狈的钻进马车,白南一抖缰绳:“驾!”
砰砰砰!
身后的子弹密密麻麻的射来,白北接过白南手中的缰绳,挥舞着马鞭,马儿吃痛翻蹄亮掌。
马车本是木质结构,被子弹打穿,车内的几人趴在车底,鬼首把白建成压在身下,吃了两颗子弹,好在没有伤到要害。
这一夜注定是个不眠之夜,城内人头耸动,到处都是官兵,捉拿刺杀陈团长的凶手,相比陈进的死,巡捕房被劫跑了几个无足轻重的犯人已经得不到上面的重视了,其实重视白建成的也就是陈进,他都死了,其他人谁还会盯着白建成不放。
马车飞啸而过,倒是幸运的趁乱闯出城外。
而白枭三人则骑马在城内到处招摇躲避,吸引了大部分注意力,以保证白南等人顺利出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