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边腹诽一边望了望边勒,这小子又是怎么回事,刚才看到索朗被拖走还一脸痛惜,这会儿人出来了还不去救助是在愣什么神。
结果我只看到边勒那群人竟然一脸惊恐地盯着索朗,几乎都不由自主地站起来贴靠着墙壁了。那种如临大敌的样子实在不像是为索朗脱险而高兴。
闷油瓶也一直没放下戒备的姿势,反手抓着剑挡在身前,把我往后身边拉了一把。
“他不是索朗。”闷油瓶威严而冷静地开口,“或者说,他本来就不是索朗。”
我挺疑惑闷油瓶说话什么时候这么绕了,再仔细看一眼地上那人。地面是那种粗糙不平的山石条,索朗因为一直挣扎,脸不停地磨蹭在地上。他的额头磨破好大一块皮,就从破开那地方半落了半张□□来。
露出来的那半张脸,竟然是王坚强!
我惊愕地看了看闷油瓶,只听见他毫不客气地对边勒说:“他都露陷了,你们还要伪装到什么时候?”
边勒愣了半晌,那大龅牙冲着闷油瓶忽然笑了一下,伸手到腰间挂着的瓶子里沾了沾,在自己头发根里扒拉扒拉,也扒拉下一张面具来。
他拆下粘在嘴里的假牙,举在手里冲着张合了一下,笑得非常可恶:“吴小三爷,我们又见面了!小三爷是不是还挺想我的?为了大老远到这里来跟你见面,当初的那瓶药水可是花费了巨大的代价呢。小三爷这一面,可老值钱了。”
这易容的高手,欠十万鞋底抽的口气,还有那阴柔的长相,当然是那个手段毒辣的家伙,胤禛的副手——秦隘。
我顿时觉得头非常大。
先前那些旧恨就不说了,说也说不清楚,光一想到胤禛这人的阴魂不散就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现在我们只是面对他诡计多端的伙计,要是真的对上他,我们连他一丝半点的底细都不知晓,免不了处在被动挨打的下风。
我只好抽了抽嘴角:“是挺想你的。想干死你。”
“啧啧。”秦隘摇了摇头,“所以说我还是想念不会说话的小三爷啊!”
他娘的这家伙真是有种神奇的魔力,就是你一听他说话就很想扁得他妈都不认识他。我火冒地撸了撸袖子管,被闷油瓶轻轻挡了一下。
闷油瓶淡淡地对秦隘说:“你动不了他。让你后面的人出来吧。精通结镜的幕后大手不适合藏头露尾。”
说毕闷油瓶手腕一转,短剑直接调了个头,朝边勒身后那个人飞过去。
正是之前闷油瓶提示我注意的那高个子。
边勒眼看剑戳过去,本来想拦一下,被身后那个人伸手挡开了。那个人连动也没动,只是头轻轻地往右偏了一下,短剑基本上就是擦着他的脸,钉在他后面的石墙罅隙里。
他伸手从脸上的切口扯开一层皮,现出了庐山真面目。
花擦!居然是胤禛本人。
我没想到他这次会亲自出马,顿时还觉得有点小激动。但是听到闷油瓶说那个会结镜的人就是他,马上又如临大敌。再一看他刚才,三米开外两秒的时间竟然能凭空预判出短剑的去向、速度和对手施加的力度,再借助这力度切开脸上的面具而不伤到自己分毫。这种接近超能的、可怕的预判力,借助那句狗血的威胁辞,他想要捏死一个人,就跟捏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
“吴小三爷,幸会。”胤禛动作潇洒地扔掉了面具,冲我淡淡笑了一下。“还有张起灵,你我今日这一面,往后在张家的家族记事录上,将会是里程碑式的一面。”
闷油瓶从刚才起一直没放松警惕,但是在见到胤禛面具除下之后,他的警戒等级似乎更高了。他并不理会胤禛的话,只是冷冷地说:“我和吴邪要单独离开,闪开。”然后转过头对我说,“吴邪,拿包。”
我一看眼前这架势,闷油瓶对胤禛大概是个平手,我对那个秦隘的话,估计能搞个双灭结局,想想不值得为了这人去死,不能善了还是撤吧。赶紧机灵地捡了包,跟着闷油瓶准备走。
秦隘抱着胸轻蔑地笑着:“啧,怎么老见不得人似的,见了面就要绕道走,真是可怜啊。”
胤禛没置可否,吩咐那些小马仔带着王坚强退到百米以外,马上场内就剩了我们四个人。
我对秦隘简直是新仇旧恨,虽然听不明白他在说什么,但就是觉得他那个样子很欠教训。闷油瓶好像不想跟他们交锋,我可没那么好打发。
“胤禛,当初说明是合作,既然是合作,就本着原则来。不要居高临下暗地里搞小动作。你本事大团队强,我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大不了一拍两散。回头我砸了那破鬼玺,我看你接下去怎么对戏!还有,在这里的都是男人,是男人就该有个男人的样,嘴皮子上占便宜,学泼妇指桑骂槐很高大上,特别彰显男子气概吗?”
胤禛伸手捏了捏眉心,“小三爷好大的脾气,我可什么都没说。不过我跟张家族长之间有点旧账需要清一下,所以请小三爷先不要动气,等我跟张起灵两清了,咱们有的是时间聊鬼玺的事。”
一听说他要找闷油瓶麻烦,我一下子紧张起来:“你别乱来。”
胤禛没有再搭理我,直接问闷油瓶:“那把刀在哪里?”
闷油瓶脸上还是那么淡然,目光却忽然变得非常锐利。他看着胤禛,问他:“张启山是你什么人?”
听闷油瓶提起这个名字,我脑子里有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