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面下有一个人走了过来,抬着头看着他们。确切说,他少了一条腿,不是真正意义上的走,冰面下也没有路,只是粘稠得像n_ai昔一样的冰水混合物,那个人就这样幽幽地飘了过来,一路都仰着头,颈椎和身体几乎拉成了90度的角,十分诡异。直到他走近了,吴邪才看出来,这不是人,而是一具保存完好的尸体,死前已经受尽了折磨,不但没有腿、脖子拧断了,后背也被不知道什么东西咬得露出了骨头,衣服就这样破破烂烂得挂在身上,身子前面看着完好,背后却格外恐怖,两下对比,竟然一种令人无比胆寒的震慑。
吴三省却不怕,反而追着那具尸体看了一阵子,跟吴邪说:“像不像顺子?”吴邪这才反应过来,那眉眼间的粗犷劲儿确实非常像一直很爱他们的顺子,他想起来了一些不详的预兆,正要跑过去看个究竟的时候,忽然听到群狗一声惨叫。
吴邪冲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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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金毛的卖萌生活告一段落,嗯,这是要去终极探险的r-h-a着一把刀,从前到后,刀尖上甚至没有血。他跪在叶成面前,一只手撑着地面。吴邪不顾一切地扑了过去,刚冲到一半,叶成就把刀抽了出来,唰一下甩到吴邪面前,如果不是吴邪动作灵敏停得快,大概已经被戳穿喉咙了。吴邪发出十分凶残的低吼,鼓起全身的金色长毛,用最大的声音叫着顺子的名字。
只可惜,顺子再也听不见了。他抽搐了几下,仰面躺在冰层上,暗红色的血喷了半米,很快就被嗜血的冰层吞没,剩下的则在顺子身下形成了一个红色的空洞,并且越来越大。
叶成把刀在吴邪面前挥舞了几下:“***!滚!要死不拦着!”
吴邪用强壮的腿脚拍击冰面,眼睛里有泪花,声音嘶哑。
陈皮阿四气急败坏地说:“***疯了!剩下的路怎么办?”
叶成冷笑:“他不肯往前走了,他说他爸爸就死在这儿,往前就是他顺子的禁区。”他低头看了看顺子,把尸体强行塞进了那个血红的洞里,冰水汩汩地冒出来一些,瞬间就在表面结冰。“找你爸爸去吧!”他用雪块擦着他的刀。
吴邪追着顺子的尸体跑。人死了之后好像比平常走得快一些,吴邪看见顺子在冰面下面飘,身后拖着一条血红色的痕迹。他已经无知无觉,吴邪却痛苦地像是失去了一位很重要的朋友,他狠狠地刨着冰层,叫顺子的名字,但顺子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只有一件事让吴邪在苦寒的极地稍感心安,他对顺子说的最后一句话是“谢谢你”。他相信他能听懂。
要冲过去咬死叶成的吴邪被三叔和赶回来的闷油瓶死死摁住了,吴邪不顾一切地大声叫嚷,叶成刚刚杀过人,烦躁地三番五次过来要打死吴邪,好几发子弹都落在吴邪身边半米的地方。吴三省拿他的大侄子没有办法,最后是闷油瓶骑在吴邪身上狠狠地把他的整个脑袋塞进了一堆雪里足足十分钟,才让吴邪冷静下来。
闷油瓶为舔干在睫毛附近结冰的泪水,吴邪说:“我恨人类。”
闷油瓶愣了一下。吴邪说:“所以我不希望你是人类,小哥。”
闷油瓶看着他说:“也许你会失望。”
吴邪使劲摇了摇头:“失望就失望。”
本来就不报希望了,失望不过只锦上添花的另一种丧气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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仇恨社会要不得哎小三爷!
失去了顺子的狗的队伍异常松散,叶成用了十五分钟才把狗都赶在一起,给他们穿上套索。每一只狗都怕他恨他,叶成自己也知道,因此来到吴邪面前的时候,他几乎不敢伸手。是闷油瓶给吴邪穿好套索的,期间,下来走动的张大佛爷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他俩,发出了一声短促而用尽嘲讽的笑:“狗东西。”
听不见不愿听的,看不见不愿看的,吴邪在寒风里往前跑,用尽全力,毫不停歇。他再也不想念春暖花开的杭州,再也不惦记有阳光的庭院,他忽然觉得那个世界美好又陌生,人心在微笑后面显得更加可怖,他宁愿他是一只什么都不知道的黄毛臭狗子,在通往终极的路上心无旁骛,不认识那些好的坏的人类,不认识其他的狗,就这样沉默地到达终点。他不知道终极有什么,但是这无所谓了,他只需要到达一个地方,把头埋进雪里——不,把整个身体都埋进去,睡着,做一个空白的梦。
吴三省发现他的大侄子忽然变得比闷油瓶还闷,休息的时候就喝点儿水,默默地看着冰层下面来回来去浮动的人的尸体。这里的冰原大得看不到尽头,雪丘逐渐减少,无论何时看,远处都是一片光亮,有时候,雪橇走着走着就会偏向奇怪的地方,人仰狗翻,狼狈地爬起来再走,每到这时,吴邪都会摔得脸贴冰面,只好眼睁睁地看着尸体和他面对面。这些尸体在长期低温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