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新鲜的。”
“你吃过?”连雷艳萍都惊讶。
他顿了顿,漫不经心地回答,“吃过。”
这顿饭吃得也算是和乐融融,说话最多的还是雷艳萍,这边打探单钰博来美国的原因,又问他有没有女友,那边又抱怨自家儿子到现在都没个定性。
正巧心情好,牟云笙时而还会反讽几句,弄得母亲一张俏脸额头冒烟,又拉上单钰博一道数落牟云笙。
末了她用餐巾擦了擦嘴巴,做决定似的说了句,“既然人也够了,斗地主吧!”
“妈……”牟云笙就知道会这样。
“怎么啦?翅膀硬了,连陪妈妈打牌都不愿意了?”她站起来,手放在单钰博背上推了推他作为催促,“小钰也快来。”
雷艳萍还没有遇到现任丈夫那会儿,刚离婚,无聊得很,而单钰博又常常到家里来找牟云笙玩。看到两个小男孩玩得那么开心,做母亲的怎么着也得参一脚,索性就教他们斗地主。
牟云笙脑子好是好,牌技却不行,对于自己的身份总没有觉悟。
这毛病好像过多少年都改不了,一晚上下来,情况跟儿时几乎完全一样:他几次弄不清自己是地主还是贫农,封住身为同党的下家,或者放过地主,搞得一起打牌的雷艳萍和单钰博都哭笑不得。
尤其是雷艳萍运气十分好,所以单钰博每每就会成为摊上猪一样的队友的那一个。
时间一晚,单钰博就主动提出先回去了。
“住家里就是了,多的是房间,小云今晚也住这儿。你们也好久没见了吧?”雷艳萍挽留道,“你们住一屋就是了,让刘妈收拾一下。”
闻言牟云笙和单钰博的神情都是一顿,单钰博笑着摇头,“算了,下次吧。”
“妈,我也不住这儿,明早上班不方便。”牟云笙说。
“你们都不住啊?”雷艳萍听了泄气,但左右孩子们都大了,不会这么粘着大人,她遗憾地点头,双手一边拉住他们一个,“小钰他打车过来的,小云你送他回去吧,他就住曼哈顿。现在也晚了。”
牟云笙点头,“放心吧,好歹我也是地主。”说的是最后一盘他输得连对家都无言的事实。
雷艳萍被儿子的玩笑话给逗笑了,看着他们换鞋,然后开门一起走了出去。
好像一个机关,在门关上的那一刻也随之关闭。牟云笙面无表情地走到车库取了车,而单钰博自然而然地打开副驾驶座的车门坐进去,连扣安全带的动作都几乎是同步的。
上路后不久,牟云笙就隐约听到单钰博吁了口气,他余光瞥到他支起手臂搁在车窗边,扶着额头。
牟云笙想了想,那句“你也会累”没有说出来。
“看得出来你今天挺高兴的。”单钰博揉了揉额头,转过头来看开车的牟云笙。
他目不斜视地看路,扬了扬嘴角,“是吧。”半晌,他飞快地看了一眼一直注视自己的单钰博,说,“不过你应该知道原因了。”
单钰博摇摇头,说,“其实不是十分清楚。毕竟没有完整学习过贵国的法律。”
握住方向盘的手陡然一紧,牟云笙用力踩下刹车才没冲出停车线,他看了一阵眼前的红灯,而后眉头紧蹙盯着单钰博。
他们对视了两秒,彼此都松了口气似的摇头,不发一言。
一看到绿灯,牟云笙就冲了出去,等到尴尬在沉默中变淡以后,他挠了挠有些发烫的额头,随口问道,“你跟他吵架了?”
“一半一半吧。”单钰博无声一叹,颇为自嘲地笑笑,“算了,是我没处理好,才弄得里外不是人。”
牟云笙心脏倏尔一紧,余光打量了他片刻,暗忖了一番遣词,还是选择冷冷地笑了笑。
“你知道当年我在国内考l的时候,报的是哪家培训机构吗?”他瞥了他一眼,自己回答,“就是辛肖恩。”
单钰博一怔,默契让他选择了沉默,听牟云笙把话说完。
“那时候克罗斯还没有创立,更没有在国内开分家的事情。辛肖恩虽然有美国本土优势,但面对北京那几家培训机构竞争激烈,辛肖恩也不得不推出优惠政策来拉生源。我报的那一期,就是打折价,还送了好几个学时。”牟云笙嘴角笑容的讽刺不知是对自己还是对他,继续说,“你说如果那时克罗斯的垄断就存在,并且也和现在一样,跟辛肖恩联合限价,我会不会就因为交不起培训费,考不过l,然后就不出国了?”
单钰博皱眉,“一事归一事,都过去那么久了,我没这么幼稚,把事情都混为一谈。”
“我也不会。”牟云笙斩钉截铁地说道,“这案子是老板给我的,不是我争取的,我有责任完成它。也许你是半路出家,但我不是,这个职业对我来说并不只是一份工作。”
后来的路上,牟云笙知道单钰博时不时还是转头过来欲言又止地看着自己,可最终他们还是谁都没有再开启话题。
他住的酒店在曼哈顿最繁华的地段,牟云笙把他送到楼下,在他解安全带时仍是忍不住说,“你去跟他说——”
单钰博身影一顿,回头看他。
牟云笙抿了抿嘴唇,说,“你去跟他说,就说是我说的。——我必须维护我委托人的利益,要么三千万和解,要么庭上见。”
单钰博下车以后,神色复杂地端量了牟云笙很久,那眼神让牟云笙觉得,他在看一个陌生人。
但即便如此,牟云笙也只是在他关上车门以前,说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