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喝断道:“竹惜,速将黑无常送去冥府。”
竹惜领命,不敢再多言,扶起范皓消失在了原地。
东华帝君绥绥软落在石床一侧,凝望着石床中那滴干涸的血迹,闭了闭眼眸静了静心神,自言自语道:“千重,你的冤屈皆因东华而起,若你真的回来了,无论是福是祸,皆由东华一力承担,切莫累及六界受苦……”
……
泰山,天齐殿内。
闭目养神的冥帝太昊忽然睁开双眸,视线移向殿门之外。如若不出所料,方才地表上方必是有所异相,以至引发惊鸣般的巨响灌入耳中。
“冥帝!”花骨子匆匆闯入殿内,报道:“方才地表西南方向裂开一道巨口,满射朱红血光,不知何故,是否派几个鬼差前去查看?”
冥帝微眯了双眸,冷冷的盯着花骨子,淡漠的问道:“什么时候轮到你来关心地表上方之事了?”
花骨子一怔,冥帝的语气明显十分不悦,忙解释道:“我……花骨子只是担心,那个地方会被发现……”
“嗯?”冥帝蹙眉不悦道:“你不过一个小小的冥府缝织,再多甘涉,休怪本帝无情。”
花骨子意识到自己犯了大忌,可他也是万不得已,这高高位于殿堂之上的冥界至尊,不仅仅是众鬼族心中神祇般的存在,还是他花骨子心中的唯一。
冥帝冷漠的神情,刺激着花骨子敏感的神经,朝一夕缠绵,暮一夕冷绝,这般若即若离延续了万年之久,早已令花骨子失望复又崩溃。
眼泪一瞬间滴落,花骨子抬头急道:“花骨子是不明白,冥帝既是为了知晓白无常是否就是千重神君,直接借来西王母的上古玲珑镜一照便知,何必如此大费周折?”
冥帝双眸一凛,又是隔空一掌甩在了花骨子的脸上,花骨子被这突如其来的一记耳光打的猛然偏过头去,唇角蜿蜒了血丝。
冥帝冷冷的斥道:“本帝警告过你,此事轮不到你来置喙!你只需按照吩咐做好该做的,若再多事,本帝定叫你彻底消失在这六界之中!”
花骨子瞪大了双眼,冥帝竟然又一次动手打了他。而这一次,却是因为他提了一个可以省却很多麻烦,便可以知道白无常真正来历的方法,冥帝不采纳也就罢了,竟然……
花骨子不敢再出声,这样不通情理的冥帝令他感到害怕,不甘心的从地上爬起身来,一言不发的离开天齐殿。
为何你不愿这么做?难不成是寄希望于白无常寻回自己真正身份的过程中,还能找回早已不复存在的记忆?冥帝啊冥帝,你这一局,赌的毫无胜算!
既是你不肯这样做,那花骨子就替你去做,趁早知道,也好趁早死了这条心!
花骨子阴着一张脸下了泰山,来到一处荒凉僻静的地方,抬头望向满坠蓝幽幽冥荧签的地表,眼中竟氤氲出星星点点的水花。
是时候该挑明一切了!冥帝太昊,当一切真相大白,你是否会后悔呢?
……
崔判官跟着阎罗王,心急火燎的朝泰山飞奔着,却听阎罗王絮絮叨叨的嘟哝道:“本王这纠纶宫就没个安宁日子,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侥幸躲过了彼岸花萎顿一劫,如今黑白无常又出这等事,一个被从涂山扛回来,一个被蓬莱给送回来,竟都是昏迷不醒的!”
崔判官忙附和道:“是啊,是啊,真麻烦!”
阎罗王叹了一声,又道:“看来本王是老了,跟不上这些年轻小子们的节奏,不整出点事来就不过瘾似的。小崔,你说说看,他们是不是闲的蛋疼……”
阎罗王的步子以及他的絮叨忽然同时顿住,紧跟在身后的崔判官没刹住脚,便猛的撞在了阎罗王后背上,差点和阎罗王叠了罗汉。
阎罗王毫无预料的僵化,把个崔判官吓了一跳,却见阎罗王动也不动的盯着远处上方的地表,眼珠子几乎要掉下来了。
崔判官纳闷的顺着阎罗王的视线一同望去,却见一道着了碧绿色奢华袍裾的身影,瞬间消失在了地表上方。
崔判官眨了眨眼,发现阎罗王仍旧大张着嘴巴,连带着胡须都要翘到耳朵上去。
“阎罗王?阎罗王!”
崔判官岔开五指在呆愣的阎罗王面前晃了晃。阎罗王却一把抓住崔判官晃来晃去的手,强行拉扯到嘴边,啵的亲了一口。
崔判官吓得嗖一声抽回来倒退三步,惊叫道:“阎罗王!小崔是有老婆的人!”
阎罗王啐了一口道:“真是活见鬼了!”
崔判官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纳闷的问道:“小崔本来就是个鬼,您又不是不知道。”
阎罗王又啐道:“本王说的,是方才飞上去的那个!”
崔判官复又抬头望了望那个方向,仍是不明就里,追问道:“没看清楚,方才飞上去的那个是谁?”
阎罗王道:“姚姬!”
“姚姬?”这一次,轮到崔判官傻眼了。
姚姬,早已香消玉殒千万年的上古女神之一。
传闻姚姬乃是西王母二十三位女儿中最美的一位。这姚姬虽美艳绝伦却不幸未嫁而卒。也就是说,这姚姬在未成婚前就已经消逝了,阎罗王竟然说他方才看见了姚姬,这无异于做了个春梦。
“真的是姚姬!”阎罗王见崔判官满脸疑惑的神色,更加坚定的说道:“本王绝不会看错!”
崔判官笑道:“那便是小崔听错了,小崔最近耳朵不好使。”
阎罗王气的吹了一把胡子,瞪眼斥道:“混账!本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