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金有价玉无价”,翡翠又是原产地在腾冲、大理,极其难得。碧玉楼卖出的其实并不多,也就十来套,其中还有两套送人了。别看在京城好像很火,大长公主赴宴才过去多久,估计去扬州的人也才刚刚出发。
饶是如此,还是惹人眼红。
“……有御史称翡翠原产于腾冲、大理,碧玉楼主人哪来那么多翡翠,恐是有通敌卖国之嫌,请圣上决断。”
“今年腾冲上贡的贡品,多了翡翠一项,既是贡品,民间买卖是否不妥?碧玉阁主人疑有大不敬之罪!”
贾瑚神色扭曲,怎么也想不到这些官员竟然能厚颜无耻到这种地步。
早在扬州的时候,掌柜的就来说,扬州的富商,有人想搭伙。呵,他有进货通道,也有加工场所,市场也打开了,他来搭伙做什么,分钱么?贾瑚当然命掌柜的拒绝了,谁知,那富商不止一人,还放话说要碧玉楼好看。
这就是他们的后招?要真是个没权没势的,还真就只能屈从了,可惜……
等等!贾瑚想起来,貌似,他还没跟贾赦报备过这件事。
贾瑚欲哭无泪。
水溶察觉他面色有异,关心地问道:“怎么了?”
贾瑚扯了一个笑,道:“我只是才想到,我给母亲也买了碧玉楼的首饰。”
水溶放下心,笑道:“虽说是贡品,本朝也不禁止买卖,更别说是使用了。再说,依你们家的地位,这所谓大不敬,也就是个玩笑。”
“那,依你看,”贾瑚试探道,“那碧玉楼,有没有可能通敌卖国呢?”
水溶只以为贾瑚对此还是不太放心,道:“要是那背后的主人在朝中有人,就没事,若是没人,恐怕要出一番血了。无论如何,牵扯不到买主。”
他又说了,“卖国?难道卖他国之物就是卖国?京城里卖洋物的何其多也,不少宗室都参了股跑洋船。谁敢参他们卖国。”
这样一说,贾瑚有些放心了。
古代和现代还真是截然不同,他明明熟读了法律,谁知他们却不按照套路来。他在腾冲那边的线,好不容易打通了,碧玉楼要是被封了,那这批翡翠可就砸在手里了。
贾瑚暂时安定下来,水溶窥其脸色,也就说起了正事:“你还不知道吧?这回请你的几人中,镇国公之孙牛继宗……”巴拉巴拉说了不少,贾瑚强令自己认真听,这可有助于他了解京城的行情。
听着听着,贾瑚也就明白了。合着这人也就来卖个好,不过,他心领了。
临走前,贾瑚在包厢门口停了停,拱手道:“世子好意,贾瑚在此谢过了。明日的宴会,还要请世子为我引见。”
水溶大喜,道:“这是自然,贾瑚你和他们都六七年没见过了。到时候,我派人来接你,我们一同去酒楼。”
贾瑚点头,再次谢过。
回到府里,贾瑚一时有些踌躇。早上才惹了母亲生气,现在过去,不知道母亲有没有消气?贾瑚不是一个逃避的人,既然决定了,就直接去了兰芳院。
兰芳院里,刘氏中午接了贾瑚不回来吃饭的消息,不免有些懊恼自己说话太重了。贾赦此时也下朝归来,因问何事。
刘氏一一说了,贾赦便道:“瑚儿也是为琏儿着想。他自己是个天生沉静的,不知道琏儿却是个不好读书的。”说着,贾赦也有些发愁,“琏儿迟早要分出去,总不能让他跟我二弟一样,日后顶着个微末小官,在京城行走吧?”
刘氏无奈地强调:“都说了多少遍了!琏儿很聪明!他不是不喜欢读书,只是还太小!”她问道:“你们是不是觉得琏儿太贪玩了?”
贾赦点头,忍不住说:“瑚儿说得对,他在这个年纪的时候,从来不会像琏儿这样浪费光阴。”
刘氏不答,又问:“你们是不是觉得琏儿启蒙太晚?”
贾赦继续点头,又要说话。
刘氏急忙打断了,最后,极其郑重其事地问:“你们是不是觉得以后琏儿考不中秀才、举人、进士?”
贾赦被镇住了,想了想,也郑重地点了点头。又生怕伤了贾琏的自尊心似的,补充道:“秀才也许可能。”
刘氏翻了个白眼。
这种很不淑女的动作,她已经很多年没做过了。
她开始给贾赦科普:“我们刘家,书香世家,你承认吧?”
贾赦点头,无限敬仰,这就是贾家的终极目标。
“我们刘家人,无论男女,都是六岁启蒙。”
贾赦忍不住插话,“那是正式的,要是只是亲人教着,三岁就开始了!”
刘氏不得不停止了顾家、周家等等一系列书香世家的启蒙年龄的举例,道:“难道我不是在教儿子吗?还有,瑚儿今儿可是说现在就给琏儿请先生。”
贾赦义正辞严:“那我肯定不同意。”
刘氏好气又好笑,嗔了他一眼,继续道:“……你看,大多数人,都是六岁才启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