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我们…不,小安的命,就这么值钱?能让皇帝牺牲这些权臣走狗,又能让你欺上瞒下把我们救了?”

方槿点了点头,“嗯,可比箫睿自己的命值钱多了。”

“不能告诉我为什么?”

“不能。”

冉小乐无奈地长吁一声,他对方槿这大逆不道的言论浑不在意,只是真的不敢再动什么逃跑的歪念,天香阁的毒太厉害,不是他这种人品能承受得住的,胡闹只会害了小安。

“我要等多久?”

方槿顿了一下,“看他天赋,多则一辈子,少则六七年。”

“你练了多久?”

“六岁始,六年,十二岁成。”

“比小安还早四年啊…”冉小乐苦笑,“六岁的孩子,就要背负这么多么?”

“我也不想,习惯了就好。”

“嗯。”冉小乐借着酒劲,问出了压抑在内心深处的怀疑:“阿槿,你知道小安的真名,对吧?”

方槿沉默了一瞬,“不知。”

“是么?是姓方,还是姓…段?”

“为何这么猜?”

冉小乐轻笑一声,“你不说,我也不说。”

“好啊。”方槿柔媚的眸子睨着冉小乐,“其实不让你见他,还有一个原因。”

“愿闻其详。”

“你和他非亲非故,怕也只是萍水相逢,练功的苦痛非常人所能忍,冬寒夏暑不可间断,这对于一个孩童来说实非易事,若他撑不住,或是将你忘了…”

“他不会。”

方槿笑了笑,只是接着自己的话说道:“也不失为一件幸事。”

“倘若他忘不了我呢?”

方槿对他举了举杯,“那样岂不是两全其美?你我,都高兴。”

冉小乐自嘲一笑,无力地与他碰了碰杯,“那个功叫什么,可以告诉我么?”

“无妨。”方槿将酒一饮而尽,“敛情。”

“啥?”冉小乐诧异地望着方槿,“这名字听着…怪得很,我家小孩练了之后怕不是会变成无情无义之徒吧?”

方槿哈哈大笑,“莫要多虑,只是个名字罢了。”

冉小乐稍舒了一口气,“那倒像是姑娘思慕,爱而不得,才劝自己放手而起的芳名。就像玉女心经似的。”

“玉女…什么?”

“哦呸呸呸,没什么,我醉了,说胡话呢。”

“是么?”方槿也不多问,怔了一会儿,起身道:“是有些微醺,天色不早了,你是再赏会儿月色还是…”

“赏月。”

“好,稍后自会有人来接你,去你该去的地方。”

“嗯。”

方槿走下竹阁,又停下了脚步,回眸一笑,“小乐兄。”

“说。”

“万事皆有其因果,强求不得。该扛的担子,小安他躲不脱,就如同十年前的我一样。那时候,我也不想练这功夫,我也不想有这般y-in毒的心肠,我也只想当个被亲人庇佑的天真孩子。但无法,方槿家破人亡,只得一人光大天香阁,这是我的命,如今,亦是他的命。”

冉小乐迷茫地望着亭下傲然如松的人,朦朦胧胧,什么都看不清,只能苦涩一笑,“阁主怕是醉了。”

“是么?我确实不曾说过这许多话。”

不再等冉小乐回答,方槿拂了拂衣袖,转身离开了。

作者有话要说:

分离不了太久,我就是想让小安快点长大好嗯嗯是吧~

谢谢小可爱们的鼓励和支持,我会继续加油哒!

鞠躬(づ ̄ 3 ̄)づ

第14章 书里的时间果然稍纵即逝

那一夜后,冉小乐便真的再也见不到小安了。

他倒也不撒泼耍赖,因为他知道,方槿这一次绝对是认真的,没有任何通融的余地。

只是思念得紧了,还是忍不住想去寻一寻那个一直跟在身后的小小身影。

毕竟,浑浑噩噩二十年,从未有过谁像这个小孩一样,不愿放弃他。

“哥哥…”

“小安!”

冉小乐猛一回头,使劲揉了揉眼睛,除了竹影婆娑,哪还有半分响动?他自嘲一笑,“又是幻觉么?”

他叹了口气,无j-i,ng打采地回了房间。

方槿并不亏待他,甚至可以说是礼敬有加了,冉小乐这辈子从没享受过这种总统级的待遇。偌大的山景房冬暖夏凉,屋外竹林袅袅,院内碧水环绕,他可以随意走动,还有专人监视…不,用方阁主的话说,是守护。天香阁的下人都对他毕恭毕敬,甚至连只服侍方槿一人的凌弃都被打发过来专门照看他,陪他聊会儿天,省得把这个话痨给憋死。

虽然从始至终都几乎只是冉小乐一个人在说话。

“冉兄。”

冉小乐从自己的臂弯中抬起头来,便看见那个面瘫脸又拎着一个食盒走了进来,他随意嗯了一声,“我说凌弃啊,上次我是不是让你和方槿说,换个人来给我送饭?”

“冉兄,不可直呼阁主名讳。”

“我…”冉小乐皮笑r_ou_不笑地咧了咧嘴,“行,我知道了,你说了没?”

“说了。”

“然后嘞?怎么又是你来?”

“阁主说,我的性子太闷,需…需让冉兄烦一烦,说不定能有所改观。”

冉小乐一拍桌子,指着自己的鼻子瞪着他,“我烦你?跟你这根烂木头说话还不如和院子里的麻雀玩呢!人家起码还知道吱一声!”

“冉兄说的是。”凌弃面无表情地将食盒里的饭菜摆好,双手为他递上筷子,“莫要生气了,是凌弃的错,先吃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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