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不管怎样的变化,他的思维和判断力是永远不会变,也许这就为什麽梦醒还会让白易觉得畏惧的原因。
白易长叹道:“您这是何苦呢?这麽多年为什麽都不回大兰?皇上他其实……”
“够了,别说了,真的够了……”梦醒颤抖著闭上双眼道,“我只是想安安静静的继续当我的死人,不想再与大兰扯上任何关系,在那里的一切,对我来说只不过是一场梦而已,现在梦已经醒了。”
梦醒说完便转身欲走,白易对他叫道:“您真的打算要走?走去哪里?”
“走去哪里我也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丞相你也别问了,东瀛的事就拜托你了,梦醒实在感激不尽。贫僧先告辞了。”
梦醒对白易合十微微欠了欠身子,转身静静的起步,他现在的脑子很混乱,就算他闭著眼睛在他脑海中出现的始终是那个人的样子,十年了,他为何如此不济?居然还记得那个人,难道这就是人生麽?往往想忘掉的人,正是你一辈子都无法忘记的人……
梦醒手中数著佛珠,嘴里连著经文,可他的脑子就像被带上了金箍圈,而嘴里念的仿佛就是紧箍咒,实在把他折磨得不轻,几乎让他欲疯欲狂。
走了几步後,他终於还是停下了脚步,那个人的名字在嘴里犹豫著,突然涌上的心痛让他想一口咬断自己舌头,梦醒忍不住用著微弱的声音道:“白丞相,这十年……佑儿他过得可好?”
白易先是惊了一下,他以为梦醒也许一辈子都不会再提起这个人,可他还是想错了:“皇上他过得很好,其实他也一直都很思念您,全部的人都以为您死了,所以皇上也……”
梦醒自嘲般的笑了一下道:“我明白,我都明白……这样很好,你回去後万不可告诉他我还活著,就让他继续认为我已经死了,这样就够了……”
“如果皇上知道您还活著,一定非常的高兴,您为何不去见见他?毕竟你们是亲兄弟……您又何苦执著呢?”白易问著,看著梦醒背影的眼神中闪烁著寒光。
梦醒微微摇头叹道:“亲兄弟麽?好一个亲兄弟,我们以前是兄弟,但现在却什麽也不是了……只要他过得好,这就够了……”
梦醒的声音随著他的身影渐行渐远,心痛也跟著的散去,最近他心痛的次数比以往已经少了很多,但每一次痛起来,却比以往更加的撕心裂肺。
他拿出腰间的酒袋,狠狠的喝了一大口,酒精腐蚀著他的肺部,就像在他心脏的伤口洒了一把盐,梦醒剧烈的咳嗽起来,自己失声笑道:“看来忘记他以前,我应该先学会戒酒才是。”
说完後,他便又喝下了一大口。
☆、 (三十五)救 赎
乌恩奇奔跑著。速度快得令人难以置信这是人类在奔跑。
他目光犀利,如同一把透著杀气的刀。血腥,呐喊,拼杀,所有的一切似乎都无法进入他的眼眸和思想。
此刻,他只想让自己的身体再轻一些,再快一些,他的轻功本就很好,但看著不远处矗立的宫墙,他却恨不得自己背上能长出一双羽翼。
因为他必须争取每一分每一秒的时间,他要救人,而往往救人就是在与时间赛跑,晚了哪怕是一眨眼的功夫,代价便就是人命!
艾青大伯,你不能死,等我,一定要等我。这仿佛是一股信念和力量,支配著乌恩奇的行动,让他全身每一个角落似乎都变得异常敏感。
高高的宫墙下,大兰军队已经将其包围,他们一步步踩在湖梭战士们的尸体上,就像在踩一堆烂泥。乌恩奇看著这一幕,说不出心里是个什麽滋味,没有惊讶,也没有愤怒,有的也许只是无奈,深深的无奈。
他带著一丝希翼努力寻找那个熟悉的身影,他的心很乱,也很慌,男子根本不愿去看躺在地下的那些尸体,他怕看见艾青的脸出现在那些尸体当中。
乌恩奇坚信著艾青还没有死,一定没有死,也不能死,否则他真的没有办法来说服自己接受艾青死亡的事实。因为艾青不是普通的湖梭人,他和巴布一样,对乌恩奇来说就像是亲人一样的存在。
一个连自己的亲人都会害死的人,还能算是个人麽?乌恩奇突然觉得想呕吐,他觉得自己也许早就不是一个人了,而是qín_shòu,是魔鬼!
终於,在宫墙背面的一角,他终於发现了艾青!乌恩奇根本无法相信他看见的那个人就是艾青,他受了很重的伤,剑已断,盔甲已损,看起来很狼狈,但他的眼神却依然坚强,若不是这双眼睛,乌恩奇恐怕也很难认出他。
兰军向他们逼近著,在艾青周围的几名湖梭战士一个接著一个倒下,他们一直奋力的拼搏到现在,但最终还是没有办法抵制强敌的进攻。
大量黑色盔甲的兰军朝艾青扑去,艾青手中握著断剑,勉强的直立起身子,摆好了迎战的姿势,他就算死也要死得有尊严,死的像一个湖梭的战士。
艾青颇著一条腿冲过去,但他的身影看起来,却是那样的高大,艾青朝兰军嘶吼著:“来吧!你们这些大兰的走狗统统都来杀我吧!湖梭人永不投降,湖梭人永不退缩!”
湖梭人永不投降!湖梭人永不退缩!这句话旭日干也同样说过,所有的湖梭人似乎都拥有著同一种血液和精神,那是没有任何利器可以摧垮的,纵使他们的生命结束,但他们的灵魂却依然坚强不摧。
一瞬间,乌恩奇恍惚在艾青的身上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