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们,想著艾青苍白又冰凉的尸体,旭日干满腔的悲愤无处发泄,他将拳头握得更紧,指甲几乎陷进了肉里,王者在心中暗自发誓,这次的这场血债他定要大兰用一百倍的痛苦来偿还!
乌恩奇站在旭日干的身後,看著那萧索落寞的背影,心中的悲痛绝不比旭日干少半分,也许根本没有人知道其实他才是这场战争中最受折磨的那个人,他眼看著艾青在自己的眼前倒下,哀求著自己不要背叛湖梭,最後是那双仍然带著信任和希翼的眼睛盯著自己,不能瞑目而去……
但他自己呢?纵使有一千一万个不愿意,一千一万个对不起,他始终无能为力,就连为艾青掉一滴眼泪,也只会换来梁云熙口中的一句可笑。
是啊,可笑的到底是他为敌人流泪,还是可笑这个在一直不停破烂的时代和一个根本不属於自己的世界?
阿蕾的哭声很大,她倒在巴布的怀中用力的哭著,乌恩奇此刻也多麽希望像她一样能够尽情的哭一场,大哭一场,哭得晕掉,哭得死掉。
巴布只是紧紧的搂著阿蕾,没有吭一声,但脸色却比一张纸还苍白,他抿著双唇,紧咬的牙关不停的颤动,乌恩奇看得出来他很痛苦,艾青对他们来说就犹如父亲一样的存在,这突如其来的死讯又让巴布怎麽接受的了?
乌恩奇拍了拍巴布的肩,沈声道:“巴布,难受的话,就哭出来吧,哭出来会好些的。”
巴布回头看著乌恩奇,那眼神中充满著悲哀和感激,似乎之前两人的误会和矛盾已是烟消云散,人只有在最困苦和艰难的时候才会真正的体现出友情的珍贵,而往往这样的感情是没有任何东西能够使之决裂的。
乌恩奇憔悴却又温和的面容,让巴布不由的鼻子一酸,一直强忍的泪水终於还是缓缓流下。
巴布很快的擦干眼泪哽咽道:“乌恩奇,你告诉我,艾青大伯……艾青大伯他到底是怎麽死的?他死的痛不痛苦?”
乌恩奇摸著他的头,叹了一口气道:“巴布,艾青大伯他死的不痛苦,真的,一点都不痛苦……结束的很快……”
巴布红著眼咬牙道:“到底是谁杀了艾青大伯?!到底是谁!我要为艾青大伯报仇!乌恩奇,你告诉我到底是谁杀了他?!”
“我……”乌恩奇顿了顿,定神道,“我……我没看清……”
巴布瞬间怒道:“不管那个人是谁,我都要杀了他!不只是他,所有的大兰人我都要统统杀光!这些大兰畜生,实在是太可恶了!他们全部都该死!”
乌恩奇默默的听著,却没有再说半个字,他觉得巴布说得很对,自己的确很该死,明明在大漠的时候,他是可以死的,但为什麽旭日干不相信他说的每一个字,为什麽还要拼了性命的来救自己?
难道是天意让他如此痛苦的活著,来承受这样一切折磨麽?乌恩奇真的觉得很累了,不只是人累,心也更累。
这样的血债只怕他用一生来的时间来偿还,都是永远偿还不了……
这时,只见一位高大的将领从人群中走了出来,悲愤欲绝的对旭日干道:“王此次能够死里逃生返回军营,实属我湖梭万幸。大兰一向阴险毒辣,步步诡计多端,这次更是早已布下了埋伏,诱导我军入网,以至於我湖梭势不利敌,全军覆没!在末将看来,我湖梭绝不能如此再受大兰欺压□□,纵横一死,属下愿请命,带领最後的人马向大兰宣战,以做生死之搏斗,大不了与那些畜生同归於尽!还请王下令!”
军中所剩下的战士听见将军的话,瞬间气势高涨,都高叫著让王下令,要与大兰做最後的搏斗。
旭日干转过身,目光犀利的看过每一个人,他微微一抬手,所有的呐喊声便戛然而止,王者沈默了片刻後,沈声道:“将军和战士们的心情,本王十分理解,看著自己的族人一个个惨死在眼前,却无能为力挽救,本王的心情比你们还要更加悲痛。大兰现已将我们逼入了绝地,但我们现在要做的却并不是要与他们发起正面的冲突,当下我们最应该做的是重整军中事务,调整好每一个人的心态,要以最佳的状态去迎战大兰。
这次出征的失败,本王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若不是我一时求胜心切,湖梭也万不会落得如此下场,所以之後的每一步我们都必得走的更加小心谨慎,同样的错误我绝不允许自己再犯第二次,湖梭现逢危机时刻,一兵一卒都很可能成为胜败的关键,因此,我们绝不能鲁莽行事,必等万事俱备,给出大兰最致命的一击!”
旭日干血红著双眼,咬了咬牙怒又道:“这一次,我们不战则已,战则必胜!大兰欠我湖梭的孽债,本亡定要他们的子民世世代代来偿还!!”
王者一语还未落下,便虎目一瞪,重重的一掌打在了祭台上,祭台的一角顷刻间碎成了粉末。
没有人能够知道旭日干有多麽的愤怒,他一向呼风唤雨,骄傲自负,从未一刻像现在这样如此憔悴和狼狈过,这次的失败不但摧垮了他的自信,更夺走了他面对杀戮时的激情,也是第一次让旭日干感受到了,战争真正的残酷所在。
他开始畏惧又一场战争的来临,他害怕这样的战争继续带走著他身边每一个人,而他却仍然无能为力挽回哪怕一丝一毫。
他愤怒,只因为他感受到了自己的胆怯和懦弱,对於大兰恨与怨,他已决定用一生的时间来追讨。
乌恩奇看著旭日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