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局,于是过了两天他跑去给叶琛打电话,说想跟他聊聊自己的雨天开车的心理问题。
在一个周六下午,叶琛等来了顾之泽,他左右看了看问:润野没跟你一起来?
没有,顾之泽神秘兮兮地说,我怕他担心就没跟他说,叶大哥你要替我保密。
叶琛表示自己是职业心理咨询师,替病人保密是基本的职业素养。这话在顾之泽听起来有两层意思,他有点儿尴尬地开始详细讲述自己的心路历程,事儿不复杂,一会儿就说完了,他问:叶大哥,你看,我说我不害怕,师父干嘛生那么大气?
叶琛精明的目光闪烁在非常装逼的金丝框眼镜后边,他似笑非笑地问:你来咨询你的问题,干嘛扯李润野?
因为他会影响到我的情绪!顾之泽答得理直气壮。
从心理学上来讲,会轻易被外人干扰到自己,这也是一种心理反应,过于严重的时候需要心理危机干预。我来跟你谈谈这个问题
于是,整个周六下午,顾之泽被迫接受了一堂深刻的心理学教育,听得他直想吐。末了,叶琛问:对了,你现在开车什么感受?
感受?顾之泽撇撇嘴,没感受,有点儿紧张,但也还好。
一点儿也不害怕?
如果不是暴雨天,如果师父没坐我旁边就还好吧,没以前那么怕了。
那就好,叶琛笑着点点头,李润野就是你的药方,没事多看看他就管用。
顾之泽眯着眼睛看了会儿叶琛,觉得恐怕叶琛本人的心理问题最严重。
叶琛目送顾之泽出了门,然后给李润野打电话:那小子刚走。
你说什么了?
你要是我朋友我就什么都告诉他了,可偏偏你现在是我病人。叶琛不无惋惜地说,你为什么不再跟他谈谈,我相信凭顾之泽对你的感情,他一定会改主意的。
李润野沉默了一会儿说:就是因为他会改主意,我才不能跟他谈。他从一开始就心心念念想要超越我,他把未来设计得很好,我不想打乱他的计划,事实上我自己也想看看他到底能走到哪一步。
那你怎么办?
我?李润野轻笑一声,没什么怎么办的,我这不还有你呢么。其实我知道自己有些杞人忧天,他真不一定能当战地记者,即便真的当了,也不一定会有事。
李润野,叶琛严肃地说,你这不叫杞人忧天,你这是悲观主义,自从李舸走了以后你对感情总是持这种态度。对你的父母,你选择逃避;对未来的生活,你过于悲观,这样不好。
我知道,我会慢慢调整的,李润野淡淡地说,失去这种事,习惯就好了。
叶琛冷笑一声说:悲观主义者在分析未来的时候更多的不是观察,而是复制。你总觉得是自己忽略了李舸导致他的离开,所以现在极力地避免这个错误,你插手顾之泽的整个生活和工作,事无巨细地帮他;而另一方面你又明白要给对方留出足够的空间,所以你尊重他的任何决定。可顾之泽现在规划的未来与你预期的相差甚远,让你极度恐慌忧虑,在这种情况下,你告诉我你打算怎么调整?
李润野彻底沉默了,叶琛耐着性子等了半晌,听到李润野平静地说:我会看着他、陪着他,和他在一起。a;;第九十九章
这几天《晨报》报社里一片愁云惨雾低气压,从辛奕办公室门口经过的人无不蹑手蹑脚轻声细语,唯恐出一点儿声响把煞星招来。各版主编是全社最痛苦的,因为辛奕在一周之内加开了三个会议,议题全都是学习!
我们不是党政机关报啊老大!各位主编纷纷表示自己虽然政治立场没有问题,可毕竟不是党员身份。
辛奕冷冷地说:再交一份心得来!
于是全社都在议论,到底是谁招大老板生气了,赶紧去总编办公室门口自裁谢罪不要连累众人。顾之泽也抓着崔遥打听内幕,崔遥无可奈何地表示,尽管自己是江湖包打听,但这事儿我是真不知道。顾之泽转身问李润野,李润野这几天结束停职,正在收拾自己的办公桌准备搬回去。他瞥一眼顾之泽:想知道?
顾之泽点头如啄米,他还想拿这个猛料回时政组炫耀一下呢。
去给我把桌子收拾利落了。
顾之泽任劳任怨地从马轩的座位上把师父的东西搬回来,还非常殷勤地办公室的地板擦了一遍。
李润野架着二郎腿在沙发上闲散地翻完一本《国家地理》喝了一杯顾之泽主动沏的铁观音,然后纡尊降贵地勾勾手指。顾之泽小兔子一样蹦过去乖乖坐好,眨眨眼睛求知若渴。
大老板不爽是因为有人要提前解约。
谁?顾之泽浑身的八卦因子都燃烧了起来,能让辛奕那么烦心的一定是重量级人物,至少也得是他忽然愣了一下,傻呵呵地伸出一根指头指着李润野。
把你的兰花指收回去!李润野站起来走到办公桌前,顺手拿起今天的选题报告来看。
师父!顾之泽颠颠地跟过去,为什么啊?
废话,李润野理所当然地说,我家在川江,明年你也过去了,我一个人留在安宁难道跟叶琛过日子?
顾之泽立刻觉得泰山压顶,他战战兢兢地问:那你明年解约了,我应聘又失败了,怎么办?
你养我啊,李润野坐在自己的座位上,觉得每个汗毛孔都舒张开了,他淡定地说:你不是要给我买林区别墅么?
顾之泽算了算那辆x6的养车费和李润野那一柜子衣服的价格,哭着跑回了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