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造诣高深,而且在处理与张钧岳的关系上,他的出现,也许能够让事情出现转机。

今夜有两场大戏,一幕是天未被绑上祭台,一幕是火烧神殿,都需要在黎明前的雪地里完成,分镜复杂繁多,环境苛刻恶劣,对演员的要求又史无前例的高,因此任务非常重。

天黑的时候,片场里临时搭起来的祭台周围竖了十几根火把,古老的祭祀图腾色彩斑驳,看上去浓重而神秘。另一边,梁唯跪在神像面前,身上依旧穿着一件旧旧的棉布小褂,青灰色的长裤自脚踝卷起,露出一截细嫩的小腿。张钧岳喊道:a!

神殿内烛光摇曳,老祭司身着华丽而浓重的祭祀装,孑然而立,恭敬地从神像前请出祭祀所用的骨刀。刀身灰白,遍布着破败黄渍,白骨森森。数百年来,已经有无数个年华正好的少年,丧生在了这柄骨刀之下。

老祭司在神像前虔诚地念诵了一段经文,继而转身,对梁唯说:天降之夜即将到来,身为天幸之子,你可明白自己身负的使命,甘愿向神灵献身,祈求神灵世世代代庇佑我族?

梁唯垂着头,发丝挡住了他的眼睛,摄影师给了一个特写,镜头里他微垂的侧脸毫无表情,唇线紧抿,没有人知道这一刻他在想些什么。

一时间现场的所有人都屏气凝神,这里梁唯将有第一阶段的情绪爆发,在做过一番激烈的心理挣扎之后,第一次在神殿之内,公然冲撞了老祭司,为自己被选中为祭品的命运叫屈。

众人看到梁唯神色在缓慢的变化,他仿佛在竭力压抑着什么,从面部表情到全身的每一寸肌肉都开始苏醒过来,酝酿着反击的风暴。

片刻之后,他缓缓地抬头,面上神色阴沉,眼珠摇摆不动,开口道:我我不明白我不愿意!

张钧岳道:咔,ng!

梁唯飞快捂住鼻子,表情抽搐了几下,终于抵不过鼻子痒痒,脑袋一扬一啄:啊啊啊阿嚏

助理小郑连忙跑过去递纸巾,梁唯一边擦鼻涕一边含糊不清地道:不好意思,刚刚鼻子有点痒实在忍不住了。

噗!剧组群众们纷纷不厚道得笑喷。石湍更是要笑趴了,从刚才梁唯表情开始变化的第一刻起他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了,难得他还能忍这么久,太好玩了!哈哈哈哈哈!

张钧岳有点无奈,演员好不容易酝酿出来情绪,一个喷嚏就全打没了,拍戏就怕出这种状况。

这场戏从梁唯特写开始的时候又重来一遍,这回没有鼻子痒痒捣乱了,但是梁唯的表现却不尽如人意。当他满脸愤怒与癫狂地从腰间抽出一截被削得十分锐利的竹针,不顾一切地冲向老祭司的时候,这种仿佛压抑了整个世界的爆发火候总是差了那么一截,被ng了无数次。

爆发力远远不够,情绪也不对,小梁你怎么回事?张钧岳喊道,你过来一下。

连俞给梁唯披了件大衣,梁唯裹着走到导演跟前,脑袋里嗡嗡嗡响着,无怪乎他将张钧岳的话左耳进右耳出,压根儿没反应过来他说的什么。

中场休息十分钟,梁唯走到场边去喝水,顺便挠挠脑袋,表情略有些茫然。方才他自己也注意到了,到了情绪快要爆发的时候就突然状态不对,好像脑袋里有一根弦,绷得太紧了,然后被那么一拨,就咔嚓一声断了。

连俞摸了摸他的头,面有忧色:是不是感冒的影响?要是不行的话就算了。

梁唯摆了摆手,捧着热水壶一边暖手,一边酝酿情绪,脸上的表情十分精彩。然而每当当他做出要拔凶器的动作,就哐当一声卡壳,试了好几次都这样,情绪上不去。

石湍原本正被张钧岳拉着商量点事儿,无意之中瞥见梁唯的动作,有些忍俊不禁,抬脚走了过去。

梁唯右手空握,举着虚无的凶器猛地向他刺下。石湍蓦地脸色一变,登时惊叫了一声,不由自主地往后退去。

梁唯面目扭曲地道:哪里来的神灵!全都是你全都是你一手犯下的罪恶!我要杀了你

啊啊啊

他念着台词,狰狞地扑过去,石湍张开双臂,让他整个人都扑进了自己怀里,搂住使劲揉了揉。

这不是表现得很好嘛小梁同志!石湍笑嘻嘻地拍了拍他,怀抱温暖而踏实,给了他无与伦比的安慰与依靠。

编剧场务统筹几乎立刻眼冒精光,手机咔嚓咔嚓,飞快地将这一幕拍下来。

呼梁唯站直了身体,出了一口气,甩甩头,说:我是不是很没用?

没有。石湍道:你精神不太好,身体在潜意识里抗拒着演戏,所以到了爆发的时刻才会发挥不出来,不过刚刚就挺好的。

梁唯往掌心呵了口气,搓手:我感觉到了,刚刚那一瞬是你带我入的戏,我好像有些不知不觉,就跟着你走了。

石湍挑了挑眉,笑得十分帅气,说:那就记住这种感觉,加油!

第四十三章

在石湍的引导下,梁唯终于过了这场戏。

接着他被几名年轻祭司死死的按住,老祭司面色惶恐,仿佛将有大乱,神神叨叨道:天幸暴乱,神灵即将动怒,快!马上把他绑去祭台,我要动用最隆重的祭礼,向伟大的神灵谢罪!

于是梁唯被两名壮年祭司强行拖出了神殿。

场景一下子由室内转为室外,纯白的祭台上陈旧的血迹斑驳,色彩浓重的祭祀之花在火光下骄艳怒放,平台之上戴着古老骨制面具的祭司跳着舞,手中古怪的乐器奏出祭神的乐曲,年迈的长老们咿咿呀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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