患了肝癌,他一生都把你放在心上,奄奄一息时唯一的愿望就是见见你。那晚雷电交加,我敲了你一夜的门!”
易敏抢白道:“我确实没有听到。”
温予鄙夷的扯了扯嘴角:“你当然听不到,那时候你又在做什么。我当时是懵了,后来终于想起来打电话给韵栀要了你的电话。你下来开门时,头发散乱,衣衫不整……”
“别说了。”易敏打断了他。
那夜,她正和妹夫在床上,一夜春宵。
邵韵栀笑着端了个托盘出来,将两杯咖啡放在他们面前:“哥,你可一定要把咖啡喝完再走哦,知道你喜欢喝黑咖,这是我托人从国外带回来的,你快尝尝。”
温予强忍住把热咖啡泼向易敏的冲动,拉着檀溪一言不发的往外走。
邵韵栀作势要追上去,被易敏拦下,叹息道:“让他走吧。”
邵韵栀急得跺脚:“姨妈,我好不容易才把哥带到你面前。”
易敏端起黑咖喝了口,手几乎是颤抖的。这国外的黑咖比国内的要苦上许多,易敏此刻才算有些明白温予为什么爱喝黑咖啡。
是他的心太苦了,需要用更苦的东西入口,才能压得住心里像滔天巨浪般翻滚而起的苦水。
温予车上。
檀溪坐在温予身边,能清晰的感受到从他身上传出的戾气。
而且,他的车开的比平时要快上许多。他打开了前后四扇车窗,微凉的夜风直直的灌了进来。
檀溪觉得脸被风刮得有些疼。但他没有关上车窗,他觉得,这些夜风说不定能吹熄温予心中的怒火。
既然他不说话,自己能做的,唯有陪着他沉默。
当夜,檀溪第一次听见温予说梦话,他说的是——这一切都不是真的。
从漱河回来后,调整了几天,予兰居便又重新开始开门营业。
古董这行有句老话,叫“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
这天,予兰居便得了一笔不算小的买卖。
檀溪正在一件件的擦拭古董架上的古董,这是他日常工作的重点。而且温予个黄世仁每次还要极其变态的检查一遍,有一点灰尘就必须返工。
檀溪对此也是敢怒而不敢言,只能瞪大眼,不放过每一粒灰尘。
门上的平安铃响起,这意味着有客来了。檀溪一边擦拭,还未来得及转身,口中自然的说了句:“欢迎光临。”
但当看清来者面容时,他手中的抹布却落了地。
来人是一对男女,那女人看着不到三十的模样,是标准的亚洲人种长相。但那男子……
身量比一般男人要高出许多,金发碧眼,皮肤白的透亮,张口是一句檀溪听不懂的英语。
檀溪慌忙捡起抹布,那女人在男人身边显得尤为娇小,见到檀溪后激动的道:“居然留着长发,难道这是你们店里的特殊服务吗?”
檀溪已经调整了心态,不就是个外国人嘛,还能把我吃了?遂报以微笑:“两位随意看看吧。”
那老外望着檀溪笑了笑,露出一口大白牙,竖起大拇指,用不太标准的中文称赞道:“你很帅!”
檀溪这下听懂了,反赞道:“你的妻子也很漂亮。”
那老外十分吃惊:“你怎么知道我们是夫妻。”
檀溪道:“你们有夫妻相。”
那夫妇听了这话十分受用,看着对方的眼里满是爱意。
檀溪却看着他们手上的戒指,笑而不语。
那老外每看一件古物都要称赞一声,他的妻子跟在他身后,形影相随。
檀溪联想到了他的父王与母后,曾经的他们,也是如此相爱。父王总是说,溪儿,你日后也一定要娶位像你母后一般温柔的王妃。只是如今,这些都已成了曾经,镶嵌在过往的回忆里,是他不可与人分享的珍宝。
那妻子在这满屋子的古玩中,却恰好挑中了那把红玛瑙梳,她兴奋的将梳子拿给丈夫看。
檀溪一直在一旁看着他们,直到女人拿起了那把红玛瑙梳。
他觉得自己的心也跟着被提了起来。
那梳子,他后来擦拭时,终于想了起来。母妃遗物中的那把红玛瑙梳尾部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裂痕,而予兰居里的这把,在同样位置,也有裂痕。
那女人似乎十分钟意这把梳子,拿着看了又看。他的丈夫也尊重她的选择。
温予从外面回来时,恰看到檀溪目不转睛的盯着女子手上的梳子。
温予见有客,朗声道:“欢迎二位,光临予兰居。”
檀溪猛然惊醒,指着温予道:“这是我老板。”
那女子道:“这把红玛瑙梳价值几何?”
温予道:“十万。”
女子点点头,意思是值这个价。
檀溪做梦也没想到,他穿越到予兰居当店员,卖出的第一件古物居然就是自己母妃的遗物。
现在,他连个念想也没了。
生活就是这么令人蛋碎,檀溪欲哭无泪。
☆、第一次·追回
檀溪站在门边,目送着那对夫妇有说有笑的渐渐消失在视线里。
其实说真的,他当时挺想哭。但男人就是男人,打碎了牙往肚里咽。虽然有可能划伤内脏,影响消化,但那又算什么。
一整天,檀溪都十分消沉。将一楼的古董擦了又擦,徘徊在原本放置红玛瑙梳的位置多次。
晚饭时,温予突发奇想。端了个小桌放在露台上,把菜啊饭啊都放在小桌上。
本以为檀溪会十分买账,然后文邹邹的夸一句:“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