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_ai妈抱着孩子,一叠声地哄,邱家老大邱衡被闹得满脸烦躁,骂道:“小讨债鬼!哭什么哭!”
他声如炸雷,那孩子受了惊,哭得更凶。邱横江坐在堂上,温声道:“把赋儿抱到我这里来。”
n_ai娘连忙把孩子抱了过去,邱老爷子接过来,万般怜惜地伸出手,逗了逗襁褓中的孩子,那孩子叫他一逗,咯咯笑起来,伸出n_ai胖的小手抓起他花白的胡子。
邱衡站在堂下,已经双目含泪。邱老爷子将孩子还给n_ai娘,朗声道:“你们心中都有怨怼,怪我当日一力要为薛小兄弟作保,是不是?你们可知道,今日之祸,不该怪薛小兄弟,这些人原本就是冲着我来的。平素我邱横江行走江湖,只为自己心中的公义正道,早已不知得罪了多少人,早晚都该有这一日。”
邱衡道:“爹爹做的对,我们心中绝无怨怼。”
邱横江点点头,继续说:“我生有你们几个儿女,从不盼望你们出人头地,名扬江湖,只盼你们各个有理想,有担当,正直勇敢,今日,老父亲就先给你们做个榜样。”
几个儿女吃了一惊,一叠声地问道:“爹,你要做什么?”
邱横江叫来邱公甫,命他带众人从紫薇庄的密道离开,几个儿女还要抗辩,教他喝问道:“连爹的话都不听了吗?”
众人无话可说,只能含着眼泪往密道去了。
很快,紫薇庄上上下下就都走了个一干二净,邱横江一人坐在堂上,四下看看,不胜唏嘘。
接着他出了大堂,沿着抄手游廊走到书房,推开多宝阁上的一个金镶玉貔貅,墙面上两扇暗门滑开,露出墙面内浅浅的一层暗格。
暗阁内挂着一把镶嵌着琥珀玉石的宝刀,即使光线暗淡,这宝刀仍是熠熠生辉。
邱横江取出这把刀,目光中露出怀念的神色:“师父啊师父,当年你把这刀传给我,有没有想到,有一天徒儿要用这把刀来了结自己的性命?”
他已打定主意,与其落入庄外那些居心叵测之人的手中,受尽他们的羞辱而死,不如自己先一步自我了断,也好保全最后一点尊严。
紫薇庄外,光明城的黑甲铁骑仍在静静地等着,阳光照在黑甲上,反s,he出静默肃穆的光。
他们身后,三两个江湖人站在不远处,这些都是曾经与邱横江结仇之人,等着要看他落难。
另有一个汉子独自站着,双手抱臂,脸容肃穆,一动不动,盯着紫薇庄的大门口。
两个汉子走过来,一个年长,满脸络腮胡子,一个年青些,问他:“阁下是哪条道上的?”
“前趟儿走独木桥,后趟儿跃龙翻江。”
年青人满脸不解,倒是那络腮胡子的年长者行走江湖时日长,有些见识,笑道:“原来是马帮的兄弟。怎么,你也和这姓邱的有仇吗?”
这汉子正是马帮的帮主。只见他摇了摇头,一双虎目仍旧盯着紫薇庄的大门。
“那你为的什么来?”
“我为谢义兄来。”
“原来和那几位光明城的爷们一样。”年青人笑道:“看来今天这邱横江是c-h-a翅也难飞了!”
马帮帮主忽然转过头来,看着年青人,问道:“玉渊先生和我谢义兄都不是邱老爷子杀的,大家为什么和他为难?”
听他这话,年青人登时变了脸色,张口就要骂人,那年长的络腮胡子按住他,朝马帮帮主笑道:“当初西唱阳关已拦住了害死玉渊先生的凶手,可是这姓邱的为他作保,叫几人放了他。要说这姓邱的跟那凶手没有关系,我是不信的!说不定玉渊先生和谢副使被害,都有他在其中参和!”
马帮帮主眸光闪动,点了点头,这才正眼瞧了络腮胡子一眼,问道:“你们和邱横江有什么仇?”
年青人说:“我们号称湖洲三杰,向来也是行侠仗义,和邱横江井水不犯河水。后来我们二哥失手杀了一个渔家女,那渔家女的老娘告到邱横江这里来,邱横江就不分青红皂白,把我二哥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