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已经陷入了麻木,失去了对善恶的敏感。
“……但人这种东西总是有趣,善恶一念间,一些人得到救赎,一些人沦落修罗。”
沈夜望着矩木上那一团黑色的魔茧,其中魔灵阴沉地嘲笑中,身侧一个半明半暗的虚影正在同样有着相似的心绪。
沈夜淡淡嘲讽道:“同样沦为修罗,你很有优越感?”
“同样沦为修罗,我比你有主动权。”
那声音清雅恬淡,但沈夜知道,当你迷失在这人亲切温和的笑意间,也许他的毒已经渗透到了你的心口。
不过两人间倒是没有什么好比的,比谁更加凄惨,并不会让心情好过半分。
“现在那个女人在和华月交手,你这么在意,还有闲情在这里浪费时间。要知道,华月魔化之后实力只在我之下。”
“她的求生意志决定她不会轻易就死。”
“你了解她?”
“我不必去了解她,她了解我,她若赢,她和华月皆活,她若输,现在流月城中的人都会死。”
沈夜闭上眼道:“那些人要来了,你不走?”
“自然,等待猎物要有耐心。”
作者有话要说:忙= =
第九十七章 神降
诸天寰宇的巅峰,清寂空旷的云宫上,一口枯朽的剑悬停在殿顶中央,无数金色的光尘时而聚拢出奇异的古拙符文,每一个都散发着足以禁锢一方天地的威压。
而那枯朽的剑,虽然已经老旧得仿佛一碰就会碎裂,但其中仍然散发着一股峥嵘的冲天杀伐。
让人恍惚觉得,它的剑锋正在指着玉阶上阴影中,一个沉睡的身影。
他高高在上,让人一眼望去,仿佛只能仰观到他的衣角。
不过也确然如此,在这天宫之中,已经千年万年,没有人能看到他的面容了。
“……又一处祭品要溃亡了。”
这声音回荡在空空的大殿中,很难去判断究竟是个迟暮的老人还是个稚嫩的少年,只在这一声轻叹趾了万象。
但却无法不给人一种感觉,就是他已经老了。
他并没有睁开眼,而是心神微动,一些画面便出现在意识中。
“……是祭品们主动作乱?还有……魔的影子,有意思……”
“嗯?这女子……稍有印象,金蓝异瞳,规则不受本界制约,明明是凡人……还有一个,也不是本界规则,不过波动稍弱……”
“异数多了,总教人不喜。”
些许异数,并不能让这高高在上的神动容,直到他的意识捕捉到一丝悠悠回荡的琴声,那平静的双眼,瞬息睁开!
“离开凡尘因果律所及之处,是你的失策,那琴的力量……本应是孤掌控!”
“抑或者你察觉到了,而想来挑战孤的权威,呵~就凭如今的凡界之身?”
“孤若是你,就会乖乖走完这万世轮回后回归琴中化作主魂……以自身成就我神族再度荣耀万载,这样……至少你还能被孤刻入神族传说的歌谣中……”
“一意孤行,孤不妨早早将助你走完一万世轮回!”
又过了片刻,神漠然的眼睛就里突然泛出些许玩味之色。
“……这女子的血脉被灵魂心印隐藏过,不过也并不妨碍天生血脉高贵的神阶间会互相吸引,难怪你会起了红尘之想,不如趁此机会再降天罚将此女凡身毁却,魂魄擒来天宫,留待日后再慢慢研究……”
打定了心思,神心念一动,身侧出现一个人影,古拙红纹长袍加身,手执一面卦镜,待到神轻轻一点,输送稍许神源,那人便睁开眼,漆黑长发下露出一张淡漠如冰的脸。
“神源应是足够应付一切意外,莫要伤了那女子的神魂,去吧。”
神念化身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一步踏出,虚空中波纹一晃,他便融入虚空向下界方向走去。
……
流月城。
“有辱使命,请主人责罚。”
“杀不了便算了,本座也不过是看不惯她这段时日的做戏而给个教训,你能回来,这意义已经重过太多。”
初七仍然是恭谨地站在大祭司身侧,在是一种本能中认为最合适且安全的位置。
时常会有一个陌生又熟悉的声音在说着一些温柔而怀念的话语。
他知道那是谢衣的声音。
这个谢衣,是过去醉心偃术,一心拯救族民的谢衣,也是背叛了沈夜的那个谢衣。
谢衣与初七不同,前者倾尽一生只为得求两全,后者是一种对于背叛歉疚的无限放大,直到眼里心里,只有一个人的意志为自己剑刃所向。
他按了按心口的位置,那里此时有了些许温热的错觉,而非续命蛊机械地搏动。
……我懂,这次不会让他一个人,你守心愿,我守他。
心口的温热放大,仿佛有个人在极温柔地笑了笑。
似有所觉,沈夜凝视魔茧变化的眼睛一闭,已经听到那逼近的脚步声。
他转身,怀着莫名心思道:“谢衣之徒,你终于……嗯?”
似乎是因为团长和别人定孤枝去了,整个团里的气氛马上就愉快起来了。
“次饭噻啷个喵了个咪的瓜娃子!开怪先次饭咋个听不懂咯!团长怎么就不飞了你cd~橙武哥也得听规矩噻~!”
“三年军饷……三年军饷……吃一口就是一个月马草钱……”
“夷则夷则~大叶子说谢衣哥哥不认我们都是你的错,你错在哪里?”
“她随口推卸责任,你……不必理会。”
沈夜:……一定是他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