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我去给你办理b城一小入学手续。”
宋辞安听着他自顾自说着,半晌,轻轻“嗯”了一声。
秦不昼接着说:“不喜欢钢琴就别弹了吧,不懂的人硬要去尝试反而是玷污。你以后也不需要和那些孩子一起上课,只管好自己的事就行。”
他停顿了一下,继续道,“你和他们不一样,你是我养子。受什么欺负也别憋着,打回去就行了。当然如果哭着找我给你主持公道,我只会揍你一顿。”
这是宋辞安两辈子以来,第一次听见秦不昼说这样长的话,除了男人醉酒时伴随着拳脚的谩骂。
宋辞安抬起眼帘看秦不昼,他长腿搭在床边上,穿着最普通配色甚至有些好笑的衣衫,没有开灯只透进阴雨天空的光线而微暗的房间里,他的神色随意而慵懒。被他这样看着,宋辞安突然觉得血里有什么东西活了起来。
但那东西轻轻一挣,很快就藏起来,消失无踪了。
“谢谢您。”宋辞安的睫毛颤了颤,不再看秦不昼。
秦不昼侧目望向被雨丝模糊的窗外:“不用。”
外边的雨势加大,雨点又急又狠地砸在阳台上发出恼人的声音,屋内的两个人看似平静,却各有各自纷乱的心绪。
下午的时候雨停了。秦不昼已经预约好和b城一小的校长面谈,看时间差不多,就给宋辞安换了身衣服准备出门。
不过在决定穿什么衣服的时候两人起了些不大不小的争执。
宋辞安死死攥紧了自己胸前的布料缩到角落里,小脸上没什么表情,然而全身上下每个细胞都在说“不”。
“你这孩子怎么不听爸爸的话!”秦不昼一边把宋辞安往墙角逼,好言劝哄着,一边露出有点儿委屈的神色,“就一件衣服而已!穿给我看一下嘛。”
可是对萧洛栩百试百灵的一招委屈脸,对宋辞安并没有什么卵用。
自己是不是重生到了哪个平行世界?前几天还很正常的,今天这个秦不昼今天吃错药了吧。宋辞安盯着秦不昼左手一件金灿灿的孔雀花纹装,右手一件花花绿绿的山鸡装,抿了抿唇。
他自以为能屈能伸,然而……这……实在……太超过底线了。
秦不昼是在翻找箱底的时候翻到这两件童装的。要他个人说还是更中意那件屁股上带孔雀翎的一点,金灿灿的多好看!不过他自认为很民主,也给了宋辞安选择的余地。
宋辞安:不,我并不想要这种余地。
最后秦不昼在宋辞安以后穿给他看的保证下放了他一马。毕竟今天要去见校长和以后的老师,要留一个“朴素”的好印象。
秦不昼不满地嘟嚷:“为什么去面试就一定要穿的普通呢?闪闪的多棒,真是不了解人类。”
宋辞安穿着深蓝色小西装,打着格子领结,将那一张面无表情的小脸衬得更加粉雕玉琢。被秦不昼从车后座——脚踏车后座抱下来站定,抬眸看着这座学院。
他上辈子并没有上小学,而是被关在孤儿院里,后来直接上了初中。就遇见了白瑞茗。
想到那个记忆中总是带着几分忧郁的温柔少年,宋辞安眸色微暗了暗。
入学手续办得很顺利,校长是个古典乐爱好者,和秦不昼的关系很好。让宋辞安做了一份入学测试卷子就这样安排插了班。
小学阶段白瑞茗还没来b城,因此秦不昼也就不怎么管宋辞安。
一来是他知道主角需要自己的空间去发展势力、大展神威,二来连秦不昼自己也没发现,他潜意识地产生了和主角保持距离的念头。
不过秦不昼这段日子也挺忙。
由于原主的结局是在监狱里悔过终生,这次的支线任务除了弄清当年的真相,还有要做个符合社会主义价值观的好人,不再被关进监狱。
秦不昼决定从护工中的钱飘萍开始清理。
清理的方式也颇有他一贯风格的简单粗暴。
钱飘萍是一个看上去十分温婉的三十岁左右妇女,但其实是虐待孩子的护工里最残忍的一个。
女人心狠起来的手段是很多人难以想象的,她本来是大公司的员工,早年虐猫视频被人无意上传到网络上,因为太过令人发指,被开除后来到了秦不昼这里。
后来原主那些丧心病狂的罪名,很大一部分都是钱飘萍先开始做的。不过原主的确不是个东西,知道后不但不加以遏制反倒成了主犯。
秦不昼直接把钱飘萍开除了。
钱飘萍心生恨懑不满,在孤儿院门口撒泼骂街,想干脆鱼死网破把事情闹大,她以为秦不昼这种注重颜面的人必定会服软,但却没想到秦不昼始终闭门不出。
然而不过几日,钱飘萍就没再来闹事。
除了小陈的其余两个护工去探望了钱飘萍,被她的样子吓得腿软。
钱飘萍身上没有一处伤,却好像受到什么巨大的折磨,眼球突出,眼里尽是血丝,脖颈血管暴凸,口中留着涎水,神智清醒却无法说话也手抖得没办法握笔,脸上残留着仿佛见到什么极为可怕之物的惊惧。
虽然不知道秦不昼到底做了什么,但他们明白这是秦不昼在发难,没需要他多说就很有脸色地辞职卷铺盖滚了出去。
秦不昼坐在窗台上,迎着微风惬意地眯了眯眼睛,把袋中薯片渣哗啦啦全倒进嘴里。
整治一个人的方法很多,秦不昼擅长的可不是只有砍脑袋一种。
而此时,宋辞安也在暗地里积蓄着实力。
门锁紧闭的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