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鞭打五下。”
“嗯。”洪老师点点头,“继续翻。”
炎育旗撇撇嘴,心想老师应该很清楚自己的身体不适合在烈日下跑操场。至於鞭打五下,哥哥在家挨打十次有九次是五十鞭起跳,区区五下想必不至於怎麽样,便刻意装作很轻松地往後翻。
“一个月内的迟到时数累积超过六十分锺,记一小过,鞭打两下。”
洪老师的反应还是一样,炎育旗便保持同样的态度接著翻,不到五分锺,薄薄的本子翻完了,除了打瞌睡和迟到,炎育旗在过去的一个月还在班上顶撞了老师数次,作业没有准时交,自习时间打电动,上课时嚼口香糖……
小错误不至於要体罚,但不交作业、对老师不尊敬,还有最严重的冒名签字,鞭打的数量加起来便已二十四下。
洪老师把本子放回桌上,并顺手拿起桌上的藤鞭,“手举起来。”
炎育旗怔了怔,看著老师手里的藤鞭,吞了吞口水。他刚进来的时候就看见了这把藤鞭,不过当时一点也怕,这藤鞭只有尾指般粗细,比家里那把哥哥经常挨的藤鞭细了一倍。可现在真要打了,他才不由自主感到畏惧。
训导主任是校内除了校长以外唯一能对学生执行鞭打的教职员,洪老师凭自己二十多年的教学经验,看得出刚刚一直装模作样的炎育旗正在害怕。他虽严厉,但对学生不会苛刻,遇到这种第一次接受鞭打的学生通常都会再给他们认错的机会。
“可以的话,老师是希望学生直到毕业都没有挨过打。”顿了顿,洪老师把藤鞭轻轻放在炎育旗举起的左掌上,炎育旗瑟缩了一下,他便续道,“老师知道你在学校没挨过藤鞭,只要你给班导师和你父亲各写一封悔过书,老师就收回二十四鞭的惩罚。”
“罗嗦,要打就打……”炎育旗不悦地噘起嘴看向窗外。
他突然又想到了哥哥。哥哥近几年很少道歉,即使两只耳朵被拧得红通通,脸颊被掴出了五指掌印,捧著盛满水的脸盆至浑身颤抖,腰背跪得无力直起,手掌被打得乌青浮肿,屁股被抽得血棱条条……哥哥的嘴里都很难透出求饶和认错的言语。
炎育旗记得,哥哥以前一被母亲叫到就会拼命先说对不起。
为什麽後来就不说了呢?要是哥哥做错事都会认真道歉,就不会经常被打得那麽重吧?要是哥哥脾气不那麽倔,这个家就不至於演变成这样吧?
哥哥是笨蛋。
“炎育旗,老师再给你一次机会。”
老师都会给机会,妈咪一定也会给。炎育旗突然兴起强烈的念头,若哥哥现在出现在面前他一定要问,哥哥,妈咪没有给你机会吗?你为什麽非要这样和妈咪杠?挨打很好玩吗?惹妈咪生气你很高兴吗?
“机会有什麽鬼用?” 炎育旗把心里的愤恨迁怒到老师身上。
洪老师轻轻叹了口气,按惯例提醒一声‘举好’,便扬起藤鞭挥下去。
啪。
鞭打声并不如在家里听到的那麽响亮,可是……
“敖!”炎育旗缩回手,手掌并没有留下鞭打痕迹,但是却疼痛难当,他用右手去搓被打的地方,可疼痛的感觉怎麽也搓不掉。
洪老师摇了摇头,看炎育旗的样子便知道这孩子从小到大没挨过打。他扬起藤鞭,示意炎育旗把手摆回原位,“还有二十三下呢。”
炎育旗战战兢兢把手举起,掌心还隐隐感到痛楚,心里禁不住想,哥哥究竟怎麽样能够忍住不叫痛?
啪。第二下的鞭打声响还是一样,但落下的地方比刚才低了一些。炎育旗已有心理准备,硬生生 把痛呼吞回去,并且用右手扶住了左手腕,克制自己不把手缩回去。
洪老师看惯了学生这样明明很痛却就是不服的逞强行为,男学生大多数都能忍到最後,离开训导处前还能故作镇定地抬头挺胸,离开後就偷偷去揉疼痛处,直到下次再挨打的时候才会比较害怕。对待会害怕体罚的学生,他的原则是一定尽量从轻处罚,他认为只有懂得怕的学生才会改,若太过咄咄逼人,反而会造成反效果。
再次把藤鞭扬起,瞄准炎育旗纤弱的手掌打第三鞭,力道比之适才轻了一倍。
“嗯!”炎育旗痛得闭上了眼,手掌像抓著团火焰一样在烧。
洪老师紧接著再打第四鞭,这次已经没办法打在没被打过的部分,而是与第一鞭一样重叠在掌心中央。
不管打在哪里,炎育旗只知道整个手掌都很痛,忍不住又缩回了手,轻轻揉已经发红的掌心,低头扁嘴不敢看主任。
“炎育旗,这才第四鞭。”
炎育旗心里立刻叫苦,想问老师现在反悔决定道歉和写悔过书是不是还来得及?却又拉不下面子这麽做。
面子……难道,哥哥也是这样,纯粹只因脸皮太薄,才不向母亲讨饶?
见炎育旗貌似正在犹豫,主任等了等,没等到回应,便伸手抓住炎育旗左手腕抬起来,趁炎育旗没回过神,一连六下快速打下去。
炎育旗咬牙忍过这六下,主任一松开,他便往後退了好几步,不停地揉又痛又麻的手掌。
洪老师放下藤鞭,自抽屉里取出一包湿纸巾,走近炎育旗,把他挨打的手掌托起来,用湿冷的纸巾敷上去。
“还痛不痛?”
炎育旗尴尬极了,头垂得低低地。他想不到主任居然会关心学生有没有被打痛。
“一点点……”炎育旗老实地回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