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的人……

如今,温家又多了一个执事,骄傲矜贵的小姐,优雅完美的执事,多么熟悉的组合啊……

哎,都是孽缘,管不了,不想了,不想了……

医生坐在后座,看着窗外依稀可见的不断向后倒退的草木与护栏,叹了一口气。

靳言看着远驰的车子,左手大拇指与中指磨搓了两下,又恍然若失的停下来,带着沉思的目光往回走,心里不知在想什么。

月华觉得自己的手脚动不了,好像被什么给禁锢了,浸在深不见底的海水中,冰冷的,令人窒息的水流奔涌而上,紧紧压迫着他,他睁不开眼,使不起力气,什么也看不见,闻不到,周围好安静,只有水流翻涌的咕噜声,和透过厚厚的隔膜不太清晰的叮叮当当声。他能感受到什么东西包围着他,从皮肤上掠过向上奔走,撞到了什么又落下来,蹭到他的脖子。他的皮肤感觉木木的,感受不到温度与疼痛,仿佛被麻醉了一般不受控制。他想皱眉,却发现他连皱眉的力气都没有,就像一具沉在海里的尸体,被绑住了手脚,被洋流冲击摇摆飘荡,最后又回到原地。

好像有什么在触碰着他的嘴唇,软软的,他觉得他慢慢的从深海中抽离出来,逐渐靠近了海面,他听到了有人在走来走去,感受到微微的光亮,身体的感觉也慢慢回来了,胸口闷闷的,脑袋昏昏沉沉像是在冰水里泡过,手被谁拉起来,被什么包裹,温温热热的。

靳言用热毛巾包裹住月华输着液的手,让她不那么冰凉。

月华的脸很白,以往无需点饰都很是红艳的嘴唇也没了血色,皲裂着起了干皮,就算靳言用棉签蘸水帮他润s-hi,依然显得苍白可怖。

靳言一直都知道,人很脆弱,一点小事都可能要了一个人的命。以往他看着那些为了所谓爱人做出傻事的人,都会笑一声愚蠢,什么爱人,为了一个人,放弃那么多,不是愚蠢是什么?

他曾经耻笑梅利根记着一个死去的□□,瞎了眼地要把家族交给戴伦;不理解老k为了一个女人杀了政治官员,从一个前途光明的特种兵堕落为一个见不得人的杀手;不理解文森特对家人的渴望,总是要c-h-a手他们的任何事情;不理解爱丽丝亲手了结了她的父亲后,却拼命地抽着她父亲最爱的烟,美名曰牢记她母亲的教训……

就在半个月之前,他还对着爱丽丝说,他不会为了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放弃他的位置。

可是,现在,他觉得,若是用他的权力,用他的财产,甚至是他对梅利根的仇恨,若是可以用这些来换取月华的好转,他会毫不犹豫的,毕恭毕敬的捧出来。

恢复记忆的他嘲笑着失忆的他,觉得那个他幼稚愚蠢,对一个小丫头百依百顺,甚至把好不容易找到的东西都交给了温雅。还一脸愧疚抱歉,生怕温雅生气。把他后来对温雅的纵容,一看到温雅就心软的不行这些心情,都当做是失忆的后遗症,只要慢慢疏离温雅就好,人嘛,有了距离,就不会有感情。虽然在这期间,他的眼睛与耳朵总是会不自觉的跟着温雅,他努力地控制自己不去想,不去做,甚至开始放任温雅去做一些失忆前的他不让做的事情,然后一个人压抑着心中的异样。

直到现在,因为他的逃避躲闪使得温雅出了事,看着脸色苍白的小姐心如刀绞,愤怒恼恨和强烈的悔意冲击着胸膛和大脑,让他无法思考时,他才明白,幼稚的不是失忆的靳言,幼稚的是他,明明就是喜欢,明明就爱,明明就是舍不得,何必要自虐般的做一些根本就是厌恶的事情,何必要自我欺骗的说什么要到温家老宅去找牵制温家的东西,现在想想,这么拙劣的谎言,爱丽丝一定是看出来了的,什么找牵制的东西,最能牵制的,也不过是温雅了。所以,她才会不怕事大的痛快地离开,不再劝他回去,她一定是期望着,在以后看自己挣扎后悔。

靳言嘲笑着自己的胆怯,是了,他怎么会如此愚蠢,如此懦弱,若是他没有犹豫,没有逃避,没有退缩地想要离开,放任温艾和他的小姐外出,是不是就不会被人撞到,就不会被那该死的果汁泼了一身,就不会……就不会躺在这里受罪,直到现在都昏迷不醒,身上爬满了疹子。

他能去埋怨谁?他谁都埋怨不了,只是一个意外,一个他不在他的小姐身边时,发生的意外,能埋怨的只有自己,该埋怨的只有那个叫靳言的混蛋……

第12章 我的执事(8)

月华渐渐清醒过来,那种冰冷孤独的感觉却依旧残留在大脑中,让他心悸。

“宿主,你还好吗?”感受到月华灵魂波动的昆仑不敢大声,怕吵到他。

月华觉得浑身无力,不想睁眼,“我这是怎么了?”喉咙涩涩的,就连呼吸都觉得难受。

“宿主,你忘了?你跟着温艾出去,被人泼了一身果汁,温雅又刚好对那个过敏,宿主就倒了。”

月华觉得记忆有点断层,“我好混乱,你给我讲一讲吧。就从…”月华想了想,突然记起那个周围破碎的场景,心中疑惑,现在想想,突然觉得周围不真实起来,“昆仑,我有没有问过你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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