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过去。走得近了,借着灯笼的光,凤致竟发现林墨汐一张脸完全惨白得如同死人,不由得大惊,林墨汐却伸了指头在唇前摇了摇,示意他莫要言语。
凤致随着他视线望去,厅内坐了五个男子,两个是壮年男子,另外却有三个上了年纪的白须老者坐于上首,一个黄发,一个白发,一个红发。望了林墨洵,林墨洵以唇形言道:长老。
只听一个年轻男子道:「长老,墨汐被那凤三抓了这些年,在江湖上名声都这般了,我们还留着他这个门主的虚名做甚?岂不是给我们仙剑门徒添笑柄?」
林墨汐听了此言,脸色更白,一手握了窗棂,直气得有些发颤。狠狠白了凤致一眼,见凤致毫无反应,恨恨地又回过头去注意厅中的谈话了。
白发长老叹了口气,道:「你们年轻人,不知道当年的人。那凤三抓了墨汐,倒也不一定是如江湖上的传言那般。或者……是另有隐情。」
另一个男人站起身,不耐烦地道:「长老,有什么隐情你就说吧!在这里跟我们打了几年的闷葫芦,我们总得拿出个主意来吧!这次去救墨汐,等于是全军覆没,一个弟子也没回来,我们这几年的心敌国又完了!」
那长老却不答话,一双老眼直直地盯着黑幽幽的夜空,也不知究竟在看些什么。眼里是厅前挂的那大红的灯笼,染得满地都像是泛了血红的颜色。白发长老闭了眼睛,眼前晃动的还是那血一般的红。
黄发长老长叹一声,悠悠地道:「你们看那灯笼的颜色,像不像当年你一剑刺入林寒轩心口时,溅出来的血的颜色。我至今还记得,当年我一剑刺入凤桐心口时,喷在自己衣襟上跟脸上的血的颜色。」
那人道:「长老,您何必对当年杀林寒轩之事,耿耿于怀?他是本教的叛徒,我们肯把他跟那妖女的孩子养大,是仙剑门一念之仁,我们仙剑门对得起墨汐。」
黄发长老仰头,废然长叹。
「墨汐的父亲和母亲,虽然罪有应得,毕竟都是我们杀的。」
男人道:「这些我们都知道,林寒轩背叛本教,跟那个妖女逃走,他对不住本门,那妖女该死,林寒轩也该死!」
年轻男子也道:「长老,您究竟还瞒着我们些什么?都这时候了,墨汐都被那凤三困了几年了,您还不肯告诉我们?您再不肯说,我们就自己去凝碧宫问个清楚!」
忽然有弟子匆匆而来,道:「长老,有人送了这名刺来。」双手奉上一黑底金字,极考究的名刺。
那人道:「谁送来的?」
弟子道:「说是……凝碧宫……」
那人脸上骤然变色,伸手接过,打开扫了一眼,道:「是凤三,约我们到仙剑门后山,说要澄清贺家灭门之事。」
长老道:「立即通知霁雪门主卫青涟,请他前来。」
那人领命而去,林墨汐闻言,大为惊异,转头看了凤致一眼。凤致一笑,却不理会,伸手拉了他的手臂,两人一同没入黑暗之中。
第四章
一辆马车,在山路上缓缓而行。赶车的却是个不像车夫的车夫,一身蓝衣华服,容貌英挺。他旁边还坐了一个三十四岁的人,脸庞低垂,神情淡淡。
「你不是约了人到仙剑门后山?这又是上哪去?」
凤致把林墨汐拉到怀里,叹道:「先把你安置好。此次想必会有恶战,你才中了万叶沾身的毒,还是不要动真气的好。」
林墨汐一撇嘴,冷笑道:「我动手?我巴不得你死得越快越好!」
凤致也不生气,捋了捋林墨汐的头发,柔软的手感让他忍不住又多摸了两下,却换来林墨汐两个白眼。「现在就想我死了?这时我死了对你一点好处也没有,你还是替我烧烧香让我活着吧。」
林墨汐靠在他怀里,吃吃笑道:「江湖上赫赫有名,文武全材的凤三公子,哪有那么容易死的?」搂住他脖子,咬着他耳朵笑道,「我怎么会让别人杀你呢,要死也要因为我而死,我才会高兴。」
凤致脸色一窒,正要说话,忽然脸色一变,只听一阵破空之声响起,一柄利剑穿透了车帘,一个人带着一柄剑,直扑进来。凤致一拂袖,把剑尖拂偏了几分,那人虎口一热,握不住剑,只听铮地一声,剑钉在了车壁上。
林墨汐微变了脸色,道:「是你!」
那人涨红了脸,道:「林墨汐,枉你是仙剑门门主,竟然跟这凤三……你还要不要廉耻?江湖上流言四起,我们还刻意维护你,没想你你却是这等人!」
凤致淡淡地道:「注意你说话的口气,否则,我会叫你永远闭上嘴。」
那人伸手想去拔钉在车壁上的剑,林墨汐却抢先一步把剑夺在手里,笑道:「你这是来干什么的?」
那人道:「本来是想问清楚,你这几年究竟在凝碧宫是怎样子过的,现在亲眼所见,也没有什么好问的了!我今日就替仙剑门清理门户!」
林墨汐摇头而笑道:「清理门户?你也不掂掂自己有几斤几两重?跟你一样,我也不想让这事流传出去,我面子上也难堪。所以……今天,你得死。」
长剑嵌入那人咽喉中,他咽喉中格格作响,挤出一句话来:「你……你竟然杀自己的同门……」
林墨汐握着剑柄,却不往前送,凑近了他笑道:「同门?你们从前又有谁看得起我了?因为我爹爹背叛仙剑门的事,我从小不是就被你们欺负?所以……你们也只是我的棋子。同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