斩——
冷硬的音色在大殿上空盘旋,震得百官齐颤。
一阵沉寂之后,呈倾率先开口,冷沉着脸庞,“孙侄女,这不合规矩吧。”
支持呈倾为王的官员立即附和,“对对对,公主殿下,这不符合规程。钱大人是否有罪,需得经过官员调查证实之后再开堂审问,然后再根据法规酌情定罪,最后才执行。您这……不附和规矩啊。”
钱墙余像是找着了组织,跪趴到呈倾面前,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二老爷,下官冤枉啊,下官冤枉呀——下官为官以来一直都公正廉明铁面无私,这是哪个杀千刀和下官过不去,要这么陷害下官。还请二老爷为下官主持公道,还下官清白之身!”
哦~张月鹿顿时想起,这钱墙余就是第一个开口说支持呈倾的人。原来他是二老爷一派的啊~明白了,主子这是要拿他开口!
张月鹿也不用主子吩咐,与玄武对视一眼,走上前一左一右的将钱墙余捉拿住,白虎也会意的吩咐人将巨大的铡刀抬进殿。
呈倾大怒,拍案而起:“大好的胆子,放开他!”
随着他的怒喝,呈倾家的私兵将领顿时拔刀相向。
呈以墨敛下眼眸,眼中冷光一闪而过。白虎浑身戾气瞬间暴涨,猛然出手,利刃从指尖递出,在空中划过一道戾芒,白芒绕颈而过,上前的两个将领瞬间毙命。
转眼间,两具尸体躺在脚边,惊得呈倾心肝都掉出来一半,震惊着脸跌回椅子中:怎么就忘了,这群人都是些杀人不眨眼的魔头。
被白虎这么一警告,无人再敢为钱墙余出头。
不 顾钱墙余嚎叫,张月鹿和玄武将人压到铡刀下。两人分工十分明确,玄武将人制伏,将他脑袋按在凹槽上,张月鹿双头抬起铡刀,锋利的刀刃折射着秋日的阳光,银 白光芒闪烁出悲凉的寒意,刀起刀落,碗大的伤口喷薄着淋淋鲜血,冲天而起的血雾四处迸射,血雨纷纷扬扬落下,落了呈倾满脸,在场的文官武将们也沾染了不少 血腥,那个刚幽幽转醒的粱大人瞧见这恐怖的一幕,再次双眼一闭,两眼一翻,倒下去了!
“退 出去。”张月鹿手脚极快,数息的功夫就将大殿收拾得干干净净,连点血迹都不留,还十分体贴的吩咐人为众位大人发放了一方热毛巾,“来,各位大人们,擦擦脸 上的血。哎呀,都怪小的不好,都怪小的手艺不精。嘿嘿,头一次用铡刀铡人脑袋,不熟悉,弄了各位大人满脸的血,实在是抱歉,抱歉。哎哎,头一次,有所失误 是在所难免,下一次小的保证不会如此冒失……”
还下一次!?
百官煞白着脸,战战兢兢的接过手帕,哆哆嗦嗦的擦着脸上的血迹。
呈以墨将殿中众人的神色收进眼底,端起手边的茶盅,揭开瓷盖儿,轻轻刮着杯缘,吹了吹杯中悬浮的茶叶,淡声开口,“各位大人,可讨论好了谁来做着忘川之主啊。”
百官面面相觑,眼中皆是还未褪去的惊惧,经过刚才一幕,谁敢胡乱说话?!
众人摸不清这位公主的心思,不敢随意开口。有个脑子还算灵活的官员躬身行礼,恭敬问道,“不知公主殿下有何想法?”他本来是想问她到底是支持呈家二老爷还是支持呈小公子,可转念一想,如果公主另有人选,那他岂不是问错话了,于是再三掂量,觉得这么问最适合不过。
百官齐齐看向她。如果说在进殿之前,还有人轻视她一介妇人插手朝堂政事的话,那么现在是彻彻底底的臣服。
武力镇压,谁敢不服!
即便心中不服,面上还是要做出恭敬顺从的老实样儿。
有人附和,“我等愚钝,实在挑不出人来,不知公主殿下可有人选?”
以墨还没说话,张月鹿抢先开口,“各位大人,这世袭王位一般都是嫡系,按理说王爷不再了,那应该由他的嫡出血脉继承王位不是。”
“是、是这个理。”山羊青胡子的老头,紧张得舌头打结,“可、可雷霆王爷这一脉子息单薄,只公主殿下一人。实实、实在是找不出嫡子来继承王位啊。”
张月鹿一拍手,烂漫天真道,“哎哟,这公主不也是嫡出嘛,即是雷霆王爷的嫡出,应该有资格继承王位吧。”
心直口快的武将顿时嚷嚷,“这怎么行!公主是女娃,女娃怎么能当王!”
徐徐敛下脸上的笑意,锐利的视线如钢钉射向那武将,冷哼出声,“祖宗家法上可有规定女子不能为王?!”
此话一出,他们要是再不明白,那就是天大的傻瓜了。
好啊!
殿中之人恍然大悟,难怪呢,杀了这么多人,原来是奔着王位来的。
一 时间竟没人说话,偌大的主事殿寂静得都能听到众人此起彼伏的呼吸声。其中那个被张月鹿冷视的将领的呼吸最重。这女人竟然是要夺王位!想着以后一个女人爬到 他头上指手画脚,心中压抑的怒火瞬间高涨,在低沉冷寂的氛围中终是忍不住的爆发,指着一脸淡然的呈以墨厉声喝道:“你一个女人,本应该在家绣花待嫁,而今 不止不知廉耻的抛头露面,竟还敢牝鸡司晨的夺位掌权!”
这位武将出了名的粗俗文盲,而今情急之下竟奇迹般的无师自通的说了‘不知廉耻’‘牝鸡司晨’这样高深的成语来。如果是在平时,文官们肯定会给他鼓掌叫好以示鼓励,可如今……得,还是明哲保身,当没听见的好。
那武将越骂还越气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