嚓-一片冷光爆闪。
离得最近的禁军们转身,刀出鞘。
几十把佩刀,刃尖闪着冷芒,刀刀对准了意欲冲向大道的两人,每位禁军的脸绷得像铁板,僵硬而冷冽。
浮飘闪动的两人眼中印着那一片冷芒,刹住了形,看着拔刀相向的禁军不禁勃然大怒:“你们竟敢拔刀?瞎了你们的狗眼!”
也不看看他是谁,竟敢拔刀相向,真是瞎了狗眼!
怒,墨知怒了,怒不可遏的瞪着禁军,眼中几乎喷出火来。
“皇太孙令,擅闯宫庭者,就地格杀!”几十禁军异口同声,声音森冷冰凉。
墨族长的眼神很恐怖,被瞪着的一众禁军感觉如被狼视,个个不禁头皮发麻,但,依然将腰标挺得笔直,皇太孙就在眼前,他们怕啥?
历年来一直自由出入皇宫的墨知,差点一口气没喘过来就此勒过去。
格杀?
他们也敢说出口?
什么叫擅闯宫庭?他进皇宫难道也要受约束?
那,绝不可能!
“你们……”他气得老脸涨红,连杀人的心都有了。
皇太孙的禁令,他知,入宫时便知,甚至还知,皇太孙清晨下令今皇宫中禁行,无论是内侍宫女还是入朝官员皆不得四处走动。
但,他仍然无视禁令在皇宫走动,因为,他乃墨家的族长,更是莲皇的兄长,对他来说皇宫跟自家没什么两样。
之前禁军也曾阻拦,可不过是口头上说说,并没有任何实际行动,此刻,禁军却接二连三的驳他,这无疑的是大大的伤了他的颜面。
墨知被气得不轻,几乎是瞬间的,冷森森的看向马车,禁军敢如此,自然是因为有人撑腰,那人自然就是唯一敢无视墨家的皇太孙。
“狗奴才,也不看看你们面前站着的是谁!”墨大长老看不下去了,劈头盖脸的就开骂:“我们族长是莲皇的兄长,连皇帝都礼让三分,你们算哪根茐?一个个有眼无珠……”
嗖-
马车的墨棋,眼眸一冷,目光外瞟。
他还没下令,令着红莲宫使护着马车的红一莲一,双双身形一动,甩缰离鞍,人似惊虹一掠,越过近三百丈的虚空,唰的飘至墨知面前,正站在禁军身后。
“狗奴才,口里不干不净的骂谁?”莲一掩在面具下的俏脸早凝成冰霜,动听的声音也冷如冰。
见过脸皮厚的,就没见过那么不要脸的,论不要脸程度,墨家族长堪称第一,什么莲皇兄长?那纯粹是自个往脸上贴金,实际不过是同父异母,这些年仗着那点子牵扯,将皇宫当自家后院,很多时候还有反客为主的趋势,若非有皇太孙在,一个个估计会涉足国事,对莲国天下指手画脚。
当初他们没阻止,不过是因为小公主不宫中,由着他爱咋的就咋的,现在可不同往日,小公主归国,皇宫内苑自然由莲国天下的未来主人说了算,他一个外人算老几?
在红莲宫人眼前,现今的墨家人真的是什么都不是,屁都不算一个,他们给他一分颜面,那也是看在先太子的面上,毕竟先太子也算墨族长父亲的亲孙儿,论起来还是有点血缘关系的,若不是念着那点关系和先太子的属咐,他们早将墨家人给叉出去了,哪容得他们嚣张。
对于红一莲一的行动,墨知看得真切,不过仍然有恃无恐般的毫无知错之意,红莲宫使又如何?那也是墨家的奴才。
好在他那心思只默藏于心,红莲宫使和皇太孙并不知,若知晓,意味着曾经的帝尊墨家的好运也到头了,哪怕是现今的莲皇都保不住墨家。
“……”墨大长老刚想回击,又忽然闭嘴。
皇太孙可是在那儿呢,而且,马车内十有八九有可能还坐着先太子的掌珠,那小丫头可是皇太孙的逆鳞,如果犯了忌,必定会遭皇太孙封杀,到时连莲皇都不会有意见。
不争气的东西!
见墨大长老就此怯场,墨知真是恨铁不成钢,这种事,当然需除他之外的人来针峰相对,他堂堂族长又怎么好跟小辈的宫使计较?若争了上风还好,若落了下风,那岂不是太失身份了?
如今,帮手镇不住,又没其他族人在旁,他也不得不硬着头皮撑着,气势汹汹的往前跨出一步:“你……”
他正想发火,然,红一冷目一瞥,一点不留情面的打断:“墨族长,你管了墨家,多年来对皇宫之事也指指点点,现在还嫌不够又想插足红莲宫内务,哦,据说前年云泽之事也有你的一份,你管得还真够宽啊,比药神殿的那位被人称作管东管西不管正事的管三长老管得还宽,你忙得过来么?”
哧-
“晕”睡着的墨泪,险些没忍住的给乐得破功,她还不知原来红一竟有如此口才,还将她对管三长老的形容词给搬出来了,现学现卖的还顺手之极,为此,她只想说人不可貌相啊,果然是个人才!
禁军和墨大长老直接被他一长串的给绕晕乎了,但,人人都捕捉到了一点:墨族长参入了算计小药师的事。
那一点认识令一干人惊出了一身冷汗,小药师是谁?那可是撒点药就能放倒一大堆人的煞星,人人避之不及,墨族长竟然去招惹,他是嫌活得不耐烦了还是嫌墨家过得太安静了?
当下人人身躯紧绷,站成柱子。
而当红一莲一离开,两马仍然领头奔跑,队伍并没有乱,并也就在那说话的当儿,伴随着得得哒哒的蹄声,马车已驶近拔刀禁军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