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们就睡屋檐子下面。”最大的一个男孩子结结巴巴道。这孩子脸上有一个大大的胎记,因此虽然长得高大壮实,但因为面貌丑陋,价格却不高。约莫是担心新主子嫌弃他们占地方,便主动提出可是睡在屋檐下面。
白春笙买下人是准备让他们帮忙干活的,不是要虐待他们的,怎么肯让他们睡屋檐下面?虽然现在的天气不是很冷,可就这么睡在外面,夜深露重,也是要生病的。
“这样吧,正好铺子那边地方也宽敞,这几日便委屈你们一下,去铺子那边,晚上几张桌子拼起来,男女各一边,中间拿帘子挡起来,先凑合住着,等作坊那边房子租下来了,你们便挪过去好了。”白春笙想了想便决定道。
食铺那边就在鱼街靠近码头的位置,有码头的人看着,安全系数比他们这一代还高呢,晚上住在那边也不用担心。最主要的是,那边的桌椅板凳都是新做的,几张桌子拼起来就是一张大通铺,下面铺上褥子,上面再准备几床薄被就可以了,反正他也要赶在王鲲风回来之前把开作坊要租的宅子租好,到时候那边租下来,直接把人挪过去,再置办些可以长期使用的床铺之类的就是了。
这些孩子刚被家里卖了,不管是不是自愿的,这会儿都是茫然且惶恐的,白春笙问了问他们各自的姓名年龄,也没给他们另外改名字,就让他们仍然用自己原先的名字,他没有兴趣收什么忠仆之类的,再说了,忠心与否,也不是改名字就能决定的,人家吕布威猛吧?历史上还不是落下个“三姓家奴”的骂名?
商秋芦自从白春笙叫了中人过来便一直默默站在一边看着,一开始是担心他太过心软又被人骗了,后来才发现,白春笙最初的好欺负,不过是因为不了解岸上的那些规矩罢了,在这里生活了一段时间之后,表面上看起来仍旧好欺负的白掌柜,现在可是一点都不好欺负了,都知道拿王大郎来压着那中人给自己减价了。
白春笙早就看到商秋芦站在那边了,处理完买人的事情之后,也没跟他客气,让他帮忙把这些人带到食铺去吃一顿饱的,再给买些便宜的衣衫鞋子被褥之类的安顿下来,十分光棍地连银子都没给他,理由都是现成的——
“你不是替王府办差吗?我现在可是替你们王府看孩子呢,腾不出手来打理自家生意,王府总得替我出了这点银子吧?”
商秋芦点头应下,带着那十几个孩子自去安顿不提。事关小世子的安危,不过几两银子的事情,他还是能做得了这个主的。
“你怎的事情这般多?”小世子呆在屋子里一个猫闷得慌,这屋子里又窄又闷,连他们王府的柴房都不如,也不知道那只河蚌是怎么住得下去的。
就在猫世子耐心即将耗尽的时候,沉迷事业的河蚌j-i,ng终于回来了,手里还拿着一把从墙角摘来的狗尾巴草。
“给,拿去玩吧!”白春笙拿了一根旧布条,将狗尾巴草栓起来挂在灯柱上,让猫世子自己勾着玩去。
这种身份尊贵的猫,他可不敢随便陪他玩耍,要是哪里磕着碰着了,那可是杀头的大罪!
小世子难以置信地看了看那乱糟糟的一束狗尾巴草,他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有人胆敢给他玩狗尾巴草的!不过……这毛绒绒的晃来晃去,看起来还不错?
猫世子原本还有些生气,被那束狗尾巴草吸引了注意力,没一会儿便专心致志地跟那些狗尾巴草较上劲了,爪子一勾一勾的,狗尾巴草的种子落在头上,便使劲晃了晃脑袋,又去接着勾着玩,乐此不疲。
白春笙见他在一边玩的高兴,便放心地拿出中人今天顺路给他带来的几处宅子的登记信息,反复对比着研究起来。
既然是要拿来做酱菜作坊的,那晒酱的场子就一定要大,所以院子的朝向便很重要,顶好是坐北朝南的,一整天都有阳光照s,he。而且做酱菜的话,也需要很多水,方便清洗酱缸和食材什么的,宅子最好是靠近河边,不然没有抽水泵,光是靠水井,打水都得专门安排两个人!
选来选去,最后选定了镇子外面的一处宅子,这宅子有些年份了,房屋倒是一般,胜在院子大,坐北朝南,而且屋子后面正好有一弯清泉流过,到时候稍微开凿一下,挖深一些,装一排石板在河边,便可以拿来洗涮用了。
房屋一般倒不是问题,他本来租来就是作为作坊用的,又不是自家住的,等赚了钱,他还是想自己花钱买地造个作坊的,这里不过是拿来过渡罢了,能住人就行。
而且,最重要的是,这处宅子因为距离鱼街比较远,年份也久了些,房屋的主人又拿不出钱修缮,一般人家也不会租这样的房子,租金也比镇上的宅子便宜些,一年只要八十两银子就行了,比他现在住的这个小院子还便宜些呢。
定下来之后,白春笙将册子重新收好,准备明日就去和中人说一下,尽快将那宅子租下来,也好安排今日买下的那些孩子过去,先把屋子收拾起来,后面的小溪也找人挖深疏通一番,再找窑厂定一批泡菜坛子,等山辣椒到货,他就可以开始做第一批辣椒酱了。
安顿好自己的事情,转过头一看,那一束狗尾巴草已然被小世子给挠秃了,地上落了一层毛绒绒的狗尾巴草籽,小猫崽子约莫也玩累了,趴在地上用爪子将狗尾巴草籽归拢在一起,又重新拍散,一个人也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