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教室晃荡,顾言见到程嘉炀的机会少之又少,过了这么些年,不记得他长什么样也是没办法的事。
严栎退学后关于程嘉炀的消息顾言也是一点也不知道。刚找到的线头又断了。
顾言无意识地咬着笔帽,然后在“程嘉炀”三个字上画了个巨大的叉。
不管是不是程嘉炀打伤的严栎,总之程嘉炀不是什么好惹的人。
那么,他就努力让严栎离具有重大嫌疑的危险人物远点吧。
找到短期目标的顾言洗完澡准备上床睡觉时,他才发现自己似乎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他好像……还没写今天的家庭作业?!
*
顾言第二天一早踩着铃声走进了教室,面色白得吓人,眼下浮着淡淡的青黑。隔了十一年再做起数学题物理题化学题生物题,顾言果然还是吃力了些,熬着夜草草翻完课本上的例题,顾言才有了勇气下笔。
早读课是语文课本的一篇文言文,顾言在满屋子“之乎者也”的声音中魂不守舍的,ròu_tǐ还在挣扎,灵魂早已飘回了公寓里柔软的大床上。
“砰”的一声巨响,顾言没抵得住诱惑,脑门重重地磕在了结实的课桌上。
角落里传来看好戏的嗤笑,整个教室因为顾言发出的噪音和莫名的笑声安静了。
“你们在吵什么?给我站起来背书!!”
“老师,这次可不是我们的错。”带头的男生大大咧咧的往椅背上一靠,“刚刚某个同学在早读课睡觉砸到了桌子,因为太好笑了,所以我们没忍住。”
“睡觉!?刚刚在睡觉的人给我站起来!”语文老师显然气得不轻。
顾言没顾得上揉揉撞红的额头,慌忙站了起来,即使壳子里装着27岁的灵魂,顾言还是对老师有点害怕。
“李老师,对不起。”
李绢一看到是顾言,整个人都愣住了。这个孩子平时虽然闷不吭声,但学习态度一直很端正的呀。
“老师……”那个带头的男生皮笑肉不笑,“你可不能因为顾言是好学生就偏心啊!”
李绢有些尴尬,本来想放顾言一马,碍着那群起哄的家伙,只好手指着顾言的额头让他罚站,一直站到早读课结束。
顾言心里倒松了口气,站着起码不会再睡过去了。
早读课结束,顾言立马去了洗手间,给自己泼了三遍冷水,才让自己清醒了些。
顾言用随身带的手帕擦干净脸和手,刚要出去,就被眼熟的那几个男生给拦住了。
“哟,这不是今天第一次被罚站的顾言吗?”
“……我要上课了。”顾言不想搭理这群青春期的躁动无处安放的熊孩子,想趁着身板小挤出去,却被狠狠的力道推到了一侧的墙上。
“今天转了性嘛,还敢大声跟你老子说话了啊?”带头的男生似乎感觉自己的威信被挑战了,一手揪着顾言的衣领,另一只手扬起拳头在顾言眼前晃了晃,“你想尝尝这个吗?”
“……不想。”顾言目光平静地盯着他。
“操,你这是求人的表情吗?欠打啊!”
“同学,要上课了。”顾言又提醒了一遍,身体已经做好了拳头的准备。希望这群人能像上辈子一样,揍腻味了就放过他。
拳头结结实实地砸在了顾言柔软的腹部。
顾言闷哼了下,调整了下呼吸,声音仔细听还带着一丝颤抖。
“同学,要上课了。”
“我`操!”
“老大,这小子今天怎么不太对劲啊?”
“是啊,周老大,他会吃错药了吧?怎么没哭哭啼啼地求我们啊……”
“我怎么知道!”带头的男生冷笑了声,“长得跟个娘们似的,还用手帕,怎么,今天有骨气反抗了吗?”
“打完了吗?我该回去上课了。”
“操!”被叫做“老大”的男生抡起了胳膊,“我今天非把你打得不知道教室在哪儿!”
意料中的痛苦并没有出现,那个男生的拳头被另一只肌肉紧绷的手拦住了。
顾言盯着仿佛救世主降临的严栎,又呆住了。
“严、严哥,你怎么……”
“严栎,你给老子松开!松开!哎哎哎,严哥!我错了!松开!”
严栎淡淡地瞥了眼周成和他两个狗腿子,松开了周成的手。
“该上课了。”
“哦、哦。”
顾言亦步亦趋地跟着严栎走出了洗手间,连眼神都没给周成他们一个。
“妈的!”周成用另一只完好的手狠狠捶了下狗腿子赵二的大脑袋,“老子这辈子都不想听见上课两个字了!”
狗腿子徐三看了眼电子表,默默地推了下眼镜,“老大,还有30秒上课。”
“操!”
六、
一上午的课就在顾言时不时的走神中度过了。
课间的时候,周成他们除了恶狠狠地用眼神威胁了顾言一通之外,什么也没做。
顾言知道是因为严栎,周成他们才不敢欺负他。
上午最后一节课的下课铃一响,学生闹哄哄地散开去食堂或者校外的小餐馆吃饭。顾言紧跟着大步走出教室的严栎后头,准备去小吃摊帮忙。
严栎没走两步就停下了,盯着畏畏缩缩的顾言。
“严、严哥,我想去小吃摊给你帮忙,可以吗?”
严栎看了顾言两眼,顾言几乎快抬不起头。
“严哥,我只是想谢谢你……”
“昨天的事,你不用放在心上。”
严栎的声音一贯的冷淡。顾言却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