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慕凡轻摇头,“我相信你,但是……这是两回事,我想让自己的手完全好起来,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做什么事都要小心翼翼的。”自己相信他,相信他会把自己照顾得很好,可是,既然有能让自己的手完全好起来的办法,自己想要去试一试,就算是再痛,自己也会咬牙忍着。
苏慕凡说出的每一字都划在殷容疏的心口上,其实他早已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就算失忆了,凡儿还是原来的那个凡儿,她一定会做出这样的选择,殷容疏突然倾身把苏慕凡揽入怀中,修长的手指轻抚过她纤细的手腕,那么小心翼翼,“既然你已经选择了,那我一定会尊重你的决定,其实……”殷容疏顿了一下,继续道:“其实我不让仓爷爷告诉你,是我自己自私了,我只想着若是让我亲眼看着你承受那种痛苦,我一定会受不了的,可是我却忽略了你心里的想法,对不起。”殷容疏低头轻吻苏慕凡的青丝。
苏慕凡感受着这个男人对自己的全部柔情,心中也不知是庆幸还是别的什么,只是觉得或许自己上辈子真的是做了很多好事吧,所以自己这辈子才能遇上殷容疏,对自己这么不离不弃的。
至此,苏慕凡的主意已经定下,殷容疏就算再怎么担心,还是尊重凡儿的意见,到了晚膳的时候,几人都是有些沉默,毕竟碎骨这种事情他们也是第一次听说,这其中的风险是没有办法预估的。
仓逍终于还是打破了沉默,“你们有什么要问的,现在就问吧。”随即看向一脸凝重的殷容疏,“容疏,我知道你一定有很多想知道的,你先问吧。”
“有几成把握?”殷容疏放下手中的竹筷,目光灼灼地看着仓逍。
“九成。”仓逍斩钉截铁道:“这世上无论什么事都是有意外的,我不敢保证一定能治好凡儿的手,但是我很有把握,这另外的一分,就是可能出现的所有意外。”
殷容疏抬手请按自己的眉心,一分的意外,除了要承受碎骨之痛外,还要承受这一分的意外,殷容疏心中有些沉重,他容不得凡儿再有任何的差池,“如果这一分的意外出现了呢?最坏会是什么结果?”自己必须做好最坏的打算。
“如果出现意外,最坏的结果就是凡儿的手废掉。”仓逍盯着殷容疏道。
殷容疏眸色一紧,兀自沉默着,苏慕凡轻声道:“没关系,反正现在我的手跟废掉也没什么区别,最坏的结果就跟现在一样而已,而且不是还有九成能够完全治好的希望吗?已经很好了。”其实她自己对这个倒是没有太大的担心,以仓爷爷的医术应该是不会出现什么意外的,只是,心里终究还是有些怕那碎骨之痛的。
“那如果顺利地话,凡儿的手什么时候能痊愈?”这次开口相问的是南宫夏菡。
“少则三四个月,多则半年。”
“那这么说的话,凡儿的手岂不是要痛上好几个月?!”
“是这样的。”仓逍给出肯定的答案。
殷容疏修长的手指轻叩着桌面,沉声问道:“有没有办法能减轻一些碎骨之痛?”
仓逍摇头,“没有办法,只能生受着。”
场面上又是沉默了下来,苏慕凡轻笑着打破沉默,“又不是什么生死攸关的事情,何必这么沉重,大家快点吃菜吧,等会儿要凉了。”
“什么时候开始医治?”殷容疏却又突然问道。
仓逍沉吟了一下,“在这里恐怕不行,我来得匆忙,很多东西都没来得及准备,最好还是等到回到临夏国之后再开始。”
“嗯。”殷容疏轻应了一声,表情不怎么好。
苏慕凡侧头看了一眼坐在自己身边的殷容疏,抬手夹了菜到他的面前的碟子里,殷容疏也是侧过头看她,这是自从自己找到凡儿以来,她第一次给自己夹菜,殷容疏的脸色稍稍缓解了些,执起桌上的竹筷夹起碟子里的菜送入口中,直到晚膳结束也没再开口说一句话。
用过晚膳之后,殷容疏牵住苏慕凡垂在身侧的手,轻声道:“陪我走走吧。”
“好。”苏慕凡轻声应道。
明月的清辉撒在粼粼的水面上,殷容疏牵着苏慕凡的手在凉亭边上坐下,微凉的风浮动着苏慕凡面上覆着的轻纱,看起来有几分飘渺。
“我的决定让你不高兴?”苏慕凡比月光还有清明的眼睛看向殷容疏。
坐在苏慕凡对面,一身清贵的殷容疏脸上浮起一抹浅淡的笑意,“没有,我只是有些担心,毕竟这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不过,我想要跟你说的不是这件事。”
“那是什么?”苏慕凡不解。
“我想我们应该很快就能回到临夏国了,就在这几天吧,所以如果你在这里有什么未尽的事的话,就处理一下吧,还有你的那位朋友丽莎,不知道她又什么打算,如果她想跟我们一起走也好,如果她想留下来,我自会替她安排。”二王子的事情已经解决得差不多了,司徒若雪那边也不需要太费心思,这里的一切很快就会结束,接下来的事情就是带着文玉郡主回临夏国去,她们这姐妹俩自己是不能轻易放过的。
“这么快?”苏慕凡下意识地出声,原本以为自己这一辈子都只能呆在羌卢国,再也回不去中原了,没想到这么快就要回到中原,心情一时有些复杂。
殷容疏抬手抚上苏慕凡肩头的青丝,“我等你回来已经等了半年了,凡儿,那里还有很多等着要见你的人,你的亲人、朋友,他们都在等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