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修涯坐在轮椅上,还是由卫八推着,见了灵疏呆呆的模样,便解释道:“这些人都是沈家的奴仆,世代都为沈家干活,小疏以前没见过?”
灵疏恍然大悟,确实没见过,但是听说过的,这些人都是沈家专门买来替自家种地的,通常都是一买就买一家子,农户们生的孩子,也依然是沈家的奴仆。
他忘记了这个时代人口是可以买卖的。
这庄上的庄头姓王,是个看着挺老实的汉子,沈子越之前应该派人通知过了,王庄头让庄上的人都散了,便领了一行人到特意空出来的一排屋子那边去,另外又叫了十来个机灵壮实的小伙子,待会儿跟着灵疏学怎么种豆芽。
屋里木架子木箱子都已经做好了,河沙都填进去了,今年的新黄豆也挑拣好了,就等着灵疏来指导。
灵疏看了豆芽房,非常满意,朝卫修涯三人说道:“行了,你们先出去,这里面都是沙子,别把衣服弄脏了,今天第一天豆种还种不了,就先做点儿前期准备而已,很快就好了,九爷,厨房有热水吧?麻烦稍微兑一点儿冷水,让人抬几桶过来。”
“也好。”沈子越点头,转身要带玉璋出去,玉璋却不想走。
“我想跟着灵疏看看。”玉璋说。
沈子越不置可否,转而问卫修涯:“你呢?该不会也想看看吧?”
卫修涯道:“之前我的腿不方便,也没有这轮椅坐,想看看小疏平时怎么干活的都看不了,现在有机会了,自然是要看一看的。”
“好吧好吧,一个两个的都想看,”沈子越扶额道,“那你们就在这儿跟着看好了,我先出去,外头等你们。”
很快就有人把热水抬过来了,还有好几个大木盆,烫豆种对于灵疏来说是驾轻就熟的事儿,可对卫修涯、玉璋还有王庄头领着的那十多个小伙子来说,却是挺新奇的。
灵疏如同在家的时候那样,手上一边c,ao作,一边仔仔细细讲解,因为庄子上准备的豆芽房多,这第一天灵疏就直接让王庄头他们浸泡了一百斤豆种。
最后一盆豆种在热水里搅拌好,灵疏拍了拍手,说:“好了,屋里放上几个炭盆,控制温度,明天这个时辰我再过来。”
卫修涯递给灵疏一块帕子擦手,笑道:“辛苦了,一会儿带你去吃好吃的。”
“真的?!”灵疏双眼一下子就亮了,满脸兴奋,完全没了刚才教别人烫豆种时的稳重样子,“京城有什么好吃的?”
卫八推着卫修涯朝外面走去,卫修涯说:“去‘盛香居’,想吃什么点什么,账就记在小舅舅头上。”
“哇——!免费的!”灵疏欢呼一声,之前心里的那点儿不开心早忘到脑后去了,不断催促道,“快走快走!我肚子饿了!”
沈子越刚才等他们的时候去田埂上走了走,查看了一下地里种的庄稼,又找了几户农人询问了几句,这会儿也是刚刚回来,换了身干净的袍子和靴子。
一听卫修涯说要去“盛香居”吃午饭,沈子越便笑着点点他,又看眼灵疏,调侃道:“啧,还真是一点亏都舍不得他吃?”
灵疏在后头跟玉璋说开卖蛋糕的铺子的事儿,也没注意前面两个男人在说什么。
沈子越弯腰凑到卫修涯身边,低声问道:“别告诉我你是要玩真的。”
卫修涯斜睨他一眼,“你看我有哪里像是来假的吗?”
沈子越顿时一副牙疼的模样。
“你可别吓我,”沈子越拍拍胸口道,“我经不起吓的。你就算是被退了亲也不至于这样吧?以你的身份什么样的姑娘找不到?那小孩儿不过是个农家子,就是长得好看了点儿,值得你这样纡尊降贵小心翼翼地护着吗?看他那懵懂的模样,你是不是根本没跟他说开?”
“值不值得我说了算,”卫修涯冷冷道,“什么时候跟他说,也是我的事,你就别瞎c,ao心了。”
“我怎么能不c,ao心!”沈子越眉毛倒竖,怒道,“你是我嫡亲姐姐唯一的儿子,你爹对你又不上心,我不c,ao心谁c,ao心?人生大事能当儿戏吗?!”
卫修涯轻描淡写地瞟他一眼,说:“你自己fēng_liú成性,好意思管我吗?”
“我——”沈子越被噎得说不出话来,喘了半天,最后只得道,“我是你长辈!”
卫修涯回头看了眼玉璋,意有所指道:“你可没有半分长辈的样子。”
沈子越哼了一声,袖子一甩,自顾自上了马车,不理卫修涯了。
四个人坐上马车原路返回,一路上沈子越倒表现得非常自然,卫修涯同样也一直面带微笑听灵疏叽叽喳喳说话,完全看不出来舅甥俩人刚刚才吵过架。
“盛香居”位于盛京最繁华的西市里,四层高的楼阁矗立于商铺无数的坊市之中,鹤立j-i群,夺人眼球,整个盛香居占据了半条长街,院墙内亭台楼阁、假山怪石,四个园子分别对应一年四季,无论是哪个季节来此,都能欣赏到美景。
现在正是冬天,对外开放的便是欣赏冬季景色的园子,不过这园子却也不是什么人都能进的,若是在京城中没有一定的身份地位,那对不起,给再多钱您也没资格进,想吃饭到前面楼上去就行。
沈子越身为沈家嫡子,到了自家的地盘,盛香居的掌柜自然是低头哈腰地迎少主子进去。
这冬园名为“暗香疏影”,因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