篱一定很伤心很难受,事实上在看到他呕血的那一瞬间,他也感觉到十分心痛,甚至有些后悔自己做了这样的决定。不过这丝后悔只是一闪而逝,继而他的心肠便又重新冷硬了下来。
卓轻云告诉自己,自己这么做是正确的,只有这样做,东篱才能看清事实真相,而不被秦逸继续迷惑下去。
也只有这样做,自己才会有机会得到东篱的爱。
虽然现在东篱的心还在秦逸身上,不过只要能设法解除痴情蛊,自己还是很有希望的。
想到这里,卓轻云上前一步道:“东篱,你别这样。你明知道我对你的感情,我之所以会这么做,完全是为了你好。”
“是么?”江东篱冷笑,“如此说来,倒好多谢卓盟主的好心好意了。”
卓轻云不理会他语含讥刺,神情真挚道:“东篱,虽然苗疆蛊王已死,但这并不代表痴情蛊就一定无人能解了。卓某愿广发告示,不惜一切代价寻觅能解除痴情蛊之人。”
江东篱淡淡道:“不需卓盟主费心,本座自会找到解除痴情蛊的方法。来人,送客。”
卓轻云见他下了逐客令,只得怏怏离去了。
江东篱站起身来,失魂落魄地朝着殿外走去。
商玉川连忙跟着站起身来,匆匆对殿内一众灵华铁卫吩咐道:“今日之事你们切记守口如瓶,若有任何人胆敢向外泄露只言片语,便按宫规惩处!”说完,也不看众侍卫诚惶诚恐的脸色,转身紧跟着江东篱走了出去。
江东篱一路饷趴冢抬手推开门正欲走入,就听商玉川关切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宫主!”
江东篱没有回头,只问了句:“什么事?”
商玉川道:“您方才气急呕血,是不是请药堂萧堂主前来诊治一下?”
经他一提醒,江东篱方才感觉到胸口又闷又痛。
然而此时此刻他心中百味杂陈,只想一个人静静地待一会儿,自然没有心情看大夫,遂摇头道:“不用了。本座累了,要在这里休息一会儿。商护法你下去吧。”
说完举步走进书房,随手将门关上。
江东篱坐在椅子上发了一下午的呆。
到了晚膳时分,侍仆前来询问江东篱,是将晚膳仍旧布置在膳堂内,还是送到书房来。
江东篱看着少了一个人便显得格外空荡的书房,只觉心内堵得厉害,哪里有什么心情用膳,便随口遣走了侍仆,继续坐在书房内,看着窗外天色一点点暗了下来,重新一点点陷入对往事的回忆之中。
也不知过了多久,外面终于完全黑了下来,室内也黑得再也无法看清屋内情况。
江东篱抬起头来,揉了揉太阳穴道:“逸儿,天这么黑了,还不快掌灯?”
一语出口,方才想起秦逸早已被自己关入地牢内了。
江东篱不由摇头失笑,心底却有一股仓惶失落的情绪窜了上来。
他站起身来,一步步走到门口,推开门慢慢走回了卧室内。
看着侍女一点点将灯花挑亮,再由侍女服侍着沐浴更衣,江东篱却不由自主地回忆起自己和秦逸一起沐浴的情形。
那时候他们是多么得幸福,多么得欢乐,然而,没想到这一切全是假象,它就犹如彩色的气泡一般,当时看上去十分美丽,然而转瞬便消失在空气中,再也无迹可寻。只留下自己,一身凄清遍体伤痕地面对着无尽的孤寂长夜。
罢了,事已至此,再唏嘘嗟叹又有何用?
自己既然已经决定囚禁秦逸,将与他那段荒唐的过往彻底尘封,那便不该再沉迷于回忆中。
江东篱遣退侍女,熄灯转身上床休息。
然而,习惯了身侧有秦逸相伴而眠,习惯了腰肢上环着他的手臂,习惯了他喷在侧脸上的熟悉气息,习惯了在他的怀抱中入眠,如今身边没有了他,只剩自己一人孤眠,江东篱只觉说不出的孤单冷清,一个人躺在宽大柔软的床上翻来覆去,却始终培养不出半点睡意来。
耳中听着外面传来二更的更鼓声,江东篱忍不住开始回想,往常此刻的自己正在干什么。
那时的他一般都在和秦逸翻云覆雨颠鸾倒凤,沉迷在与他欢好时的激越快感中,并天真地以为两人能一直这样过下去,直到慢慢老去。
却不想造化弄人,当时自己自以为的幸福,只不过是秦逸精心设计引诱自己跳下去的陷阱。
那人嘴上说得动听,其实他的心底根本没有爱过自己半分吧。
他口中所谓的爱,不过只是心底的占有欲和征服欲作祟罢了。
他若是真心爱着自己,又怎会千方百计算计自己,给自己下那种控制感情的蛊虫?
他既然会给自己下痴情蛊,可见他要的并不是自己的真心,而只是自己的身体。
也许他要的,仅仅是一个愿意乖乖躺在他身下,任他为所欲为的傀儡。
想到这里,江东篱只觉心中仿佛扎了一根尖刺般痛得厉害。
就在江东篱渐渐沉溺在痛苦中时,忽然听到外面响起夜行人极其轻微的衣袂飘风声。
江东篱立刻警觉,连忙坐起身大声道:“谁在外面?”
“东篱,是我。”窗外响起秦逸略带软糯的声音。
江东篱顿觉心中一颤,继而忍不住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幻听了。
这时窗户忽然被人从外面打开,一个瘦长的人影灵活地跃了进来。
江东篱在月色下看得分明,那人面容俊美无俦,双眉间一颗鲜艳的朱砂痣,不是秦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