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青羽没再穿那身白衣飘飘的道袍,而是一身半旧的月白长衫。自己常穿的绫罗绸缎也换成了很普通的料子,这些都是修士下凡间最标准的装扮——真是一点新意都没有。
不过看在他带自己出来玩的份上,铭渊决定原谅他擅自做主的不敬之罪。
“他是先生的弟弟吗?”老汉听见小孩的声音就转回头看看,这一眼就定住了,好一会儿才道:“你们这对兄弟长的真不像人…”
铭渊:……
青玄:……
这老鬼能好好说话吗?铭渊张口就要骂人,猝不及防被青羽一手捞过去抱在怀里。
“他是我儿子。”青羽赶忙把炮火转移到自己身上。
老汉显得更加痴呆了,他张着漏了满口风的嘴所有的褶子都汇聚成‘我不信’三个大字。
“先生看起来也就弱冠之龄,怎么会有个这么大的娃娃,孩子他娘呢?”
铭渊奋力把脑袋从青羽怀里伸出来,恶狠狠道:“就凭他哪里生得出貌若天仙的我,老头,我是被虏来的,快让你们的皇帝来救我。”
“别乱说话,你还吃不吃糖葫芦了?”青羽的揉着他的发顶,对老汉尴尬一笑:“其实他是我大侄子。”
老汉实在没搞明白他俩的关系,不过对于自己的正确猜测他很愉快地笑了出声:“我就说先生太年轻。想要儿子还不简单,就您的长相,我们安康镇的小姑娘纷纷排队抢着嫁。说不定县老爷都想招你做女婿,要不让我替先生打听打听。”
对上铭渊看好戏的眼神,青羽不好意思的咳了一声,推辞道:“多谢您的好意,我们叔侄俩居无定所、随意漂泊,并不打算在某处常留,不好委屈了哪家的姑娘。”
老汉也有一双识人的眼睛,看他们器宇不凡断不会是一般俗人,像安康镇这种小地方看不上也正常。他没再纠缠这个话题,只是笑道:“真想知今后哪家姑娘有幸得先生青眼。”
“我也想知道谁那么倒霉。”铭渊也开始换牙了,毫不介意地敞开让别人欣赏,笑的无比灿烂。
呵呵!
青羽的手突然有点痒。
“你把我弄到这么个地方来干嘛?”
铭渊被青羽牵着,脑袋仍然很不安分的扭来扭去。凡人的集市他还是第一次逛,难免好奇的四处张望——青羽老挂在嘴上的糖葫芦到底是什么东西?
“秋月让我带你出来历练,我们都在山上关久了,出来融入下尘世也好。”青羽半真半假地说道,历练只是其中一部分,更重要的是避开魔界的人不能让他们找到铭渊。
谁也不知道这样做是对是错,到底小孩总有一天会长大的,到那时他会怎么选择?
青羽到安康镇来并不是随便决定的,他听天鉴事的长老说此处有不明的妖气,正好缺人手还没轮到它,青羽就自告奋勇的过来了。
先找个地方安顿吧,不过小镇上的客栈太破,青羽想了想为了不影响别人的生意,还是租一个院子好些,这熊孩子就是只跳蚤,到谁身上都闹的慌。
小地方没有好的客栈,但租房子确是容易,青羽他们凭着脸轻易地租到了一家还算过得去的偏院。
“你打算住多久?我只给你几天时间,毛毛太久没见到我会发脾气的。”
铭渊其实也不愿意回去,难得出来一趟他感兴趣的东西太多,只是毛毛是他才交的朋友,扔下它一个…自己会过意不去的。
青羽想了想没直接回答他,问道:“毛毛是谁?”
铭渊心说:我才不告诉你毛毛是只白虎呢,噗!
见他高高翘着的尾巴,青羽也不打算去碰壁了,正准备回房把东西收拾下,忽然听见远处传来敲锣打鼓的声音。
“咦,这是什么声音?”小孩儿也顾不得扮孔雀了,赶忙凑过来问。
青羽哪会知道,他凝神听了会儿,喧嚣的锣鼓声把其它声响都给盖了过去。正好房东王大娘路过,他赶忙追上去问。
“王大娘,请问今日是有什么节庆吗?外面好热闹。”文质彬彬的俊秀书生是很讨女性同胞喜欢的,八岁到八十岁都不能幸免。
王大娘已年逾五十,常年风霜在她脸上留下了深刻的痕迹,她依旧坦然地笑的像朵菊花道:“听说是小定远侯回来祭祖,连县太爷都到咱们镇上迎接他来了。”
铭渊没见过大场面,十分乡巴佬地跳起来嚷嚷:“去看,去看,我还没见过县老爷长什么样。”
“哎呦,县老爷有甚可看的,大伙可都是冲着小侯爷去的。听说他还未至而立,人长得可…”王大娘看见青羽,把‘俊俏’两个字咽回了肚子里,改口说:“总之侯爷要比县老爷好看。”
青羽无论对小侯爷还是县老爷都不感兴趣,但他知道大多数人感兴趣的妖怪也感兴趣,所以去走一趟也不是不可以。
他谢过王大娘,转头对铭渊说:“你先答应我不乱跑,不闹事,我就带你去。”
青羽这么说只是为了让他长点心,追踪符早就放到他的身上,跑到天涯海角都能把他翻出来。
看在有得玩的份上铭渊勉为其难的点了点头,可一出门他就像屁股上着了火似的一个劲往前冲,刚才答应下来的话全成了过眼云烟。
青羽望着他迅速消失的背影,无奈地摇摇头。
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
安康镇不大,集市所在是唯一一条较宽阔的路,也仅仅只够两辆马车并排而行。
现在别说马车,人走都艰难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