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三滥?”萧聿光挑了挑一对柳叶形的眼,不怒反笑,“何以见得?”
“萧大人勤勤恳恳,为国为民,哪像你这样游手好闲一无所长,还屡屡出言不逊,当真可恨。”
“一无所长?”
萧聿光有些郁闷,继而挑眉一笑,看似喜怒参半。他蓦地仰首向天,缓慢而清朗地说道:“你看到那只鸟了么?我可以一箭把它射下,并不伤它性命,你信是不信?”
褚衡冷笑:“原来欺负小鸟就是你的本事。”
萧聿光不置一语,只扬起剑眉,顺手牵过一匹乌驹,借来一副弓箭,示意褚衡上马。
“你就这么自信?”
“你若不信,何不亲眼一见?”
褚衡皱了皱眉,心道他断然没有这个本事,便翻身上马。萧聿光随后踏上马镫,握住缰绳。两人策马穿过街巷,几番纵横,眼见即将行进死地,萧聿光倏地拈弓搭箭。
顿了片刻,箭矢便应声而出。几乎同时,只见一只白鸟从空中疾速下坠,落在了墙垣的另一侧。
萧聿光扔下长弓,下马翻墙。褚衡迟疑了片刻,也随他翻墙而过。此处墙垣低矮,可以很轻松地越过。另一侧都是枯树槁木,秋意未浓却已极尽萧然之态。
静谧之极,几声哀鸣若有似无,如同丝缕。
萧聿光敛了敛眉,细听片刻,迈步走开:“在这边。”
褚衡仍是不明所以,等了一阵便见他已揣着一只通体纯白的鸟朝自己走来。
“现在你该信我了吧。”
萧聿光傲然一笑:“不过也算它命大,飞得不高,又掉在草堆上,才侥幸没有丧命。”
褚衡对他的得意不屑一顾,只淡淡地朝他怀里瞥了一眼:“原来是只鸽子。”
萧聿光点头,轻轻托起鸽子的腿:“它的腿上还绑着信笺。”
褚衡怔了怔,仔细观察才发现那只鸽子的腿上一处被箭镞划伤,伤处染着鲜血。好在信笺绑在另一条腿上,才没有沾血。
“这是宫里的信鸽啊。”
褚衡一边说一边蹙眉,定睛看着鸽子头顶的红色标记,忽而一惊,冷然瞪着萧聿光:“你闯祸了。”
“皇宫密信?”
萧聿光却不甚在意地将信笺取下。
“你干什么?”褚衡更加惊讶,甚至表露出了一些慌乱,“窥探皇宫机密是要杀头的!”
萧聿光听完淡淡一笑,将信笺转交给他。
“好。那我不看——你贵为太子,总可以看了吧。”
褚衡蓦然一滞,微微恼道:“我不看。”
“从方向判断,这信笺是从海外送来的,你就一点都不好奇?”
萧聿光挑眉一笑,将信笺在他眼前挥了挥。
褚衡仍是不屑,面带几分傲然:“我爱看不看,轮不到你命令我。”
萧聿光微微一怔,继而了然,不由苦笑,心道褚衡虽沦落至此,却仍是不改往昔的傲气与娇纵。他叹了口气,悻然收手,一边将信纸藏进衣襟一边拖着声音道:“不看拉倒。”
褚衡斜眼瞥他,果然一把将信抢过。
“为了让你这个庶民免遭死罪,本太子就大发慈悲救你一回吧。”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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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贰
当晚月圆。
山间清冷,竹影摇风。石子路的尽头有座屋舍,两米高的柴门半开半掩,左右两边高处各挂一盏灯笼,暖黄的光线交相辉映,照亮了栅栏边的一块奇石。
褚衡微微眯眼,忍不住上前两步。萧聿光远远地站在后面看他,轻轻一笑:“没什么好看的。上面的字早被磨掉了。”
“磨掉了可以再刻上去嘛。”
褚衡在心底暗暗一叹。就连寻常贵人都会在府邸前彰显门第,堂堂的武将世家倒是喜欢隐姓埋名了。
此时,忽有一人冷声问道:“你是谁?”
褚衡循声望去,只见一素衣女子正一脸防备地盯着自己。她虽容貌姣好,此刻却尽显凌然严厉之色。
“怀西,不得无礼。”
萧聿光淡淡地斥责一声,缓步上前。那名叫怀西的女子蓦然转头,略显错愕地望着他:“聿光兄,他是......”
“一位客人。你若清闲,就去替贵客沏壶茶……温度和洗澡水一样就行。”
怀西闻言挑起两道修眉,欲言又止,最终还是默然离去。
褚衡皱着眉头望向萧聿光,却见他也正巧转头,朝自己迷离一笑:“愣着干嘛,进来坐吧。”
言讫迈步走开。褚衡尾随其后,无心观赏院中风景,只抬脸望着天际皓月。山上的视角确实独特。圆润的月影似真如幻,亦近亦远,隔阂浮动,却又依稀可见球体的起伏。
他选了块背光的石凳坐下,不由惆怅顿生。萧聿光坐在他对面,屈起一腿,抱膝望月,似笑非笑。褚衡面带讥嘲地瞥着他,却发觉那副温雅清俊的面容在洁白的光芒下倏地显出几分的奇异的旖旎。
等新茶送到,萧聿光才回过神,翻过扣着的茶盅,倒了不盈不少的一杯摆到褚衡面前,继而替自己也小斟了一杯。
“一年前,太子的死讯传得满城风雨,而今你却安然无恙地出现在这里。”
褚衡扯了扯嘴角:“你已经见到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