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起眼轻声道:“以后躲我怀里来。不管是想你爸妈了,还是想撒娇了,都只能来找我。”

长手长脚被迫作小鸟依人状的程泽闻言轻笑了一声,当真撒起娇来:“好,找你。”

被心上人撒娇撒得爱心、色心齐开的卫老板自觉此时此刻就算要他去上刀山下火海也只需要程老师的一声加油——于是他一头雾水的坐上了驾驶座。

面色苍白的程老师镇定地坐在副驾驶座上,系安全带的动作十分标准。

卫黎目瞪口呆的同时十分诧异自己居然还有心思感叹:泽泽果然爱我,这动作得我真传啊!

挺直了背脊端坐在座位上的程泽侧头对他微笑:“走吧,阿姨说调味料用得差不多了。”

对没错,我妈是说了这句话,但你自己自告奋勇接了下来跟我商量过吗?你以为你是巨人儿童就能先学跑?拜托,你走还没走稳好么。

卫黎认认真真地跟他对视,自觉把心里的想法表达得十分清楚。

但是对方黑色的眼睛里透露出的意思再清楚不过——程泽想试试,程泽想一鼓作气地治好自己。

所以他能怎么办?他没道理在对方已经快要挣扎出泥沼的时候不伸出手去拉一把。

卫黎果断败下阵来,语气无奈又温柔:“好。”

附近的安心超市离明珠城不过十分钟的车程,这正是程泽想要尝试的原因。

但是对于卫黎来说,他不得不承认这是拿到驾驶证的七年以来最煎熬的驾驶经历。

眼睛红肿的心上人面色苍白如纸,坐姿如同在踩高跷一样小心翼翼,随着他转弯就会绷紧的身体,无一不在告诉他自己的不适。

然而他甚至不敢将目光投注到程泽身上,因为对方一旦发现他的视线,就会努力冲他微笑。

卫黎目不斜视地看着前方,握在方向盘上的手甚至比他第一次上车还要用力,用力得连手背上的青筋都清晰可见。

“程泽,我不看你了,你不要笑。”

程泽怔了怔,过了会儿才坦然而疲惫道:“其实没有那么辛苦。”他努力让自己放松下来,慢慢转过头看着对方刀削斧刻般的侧脸,“我不知道怎么形容。感觉就是,我过了心理那关,现在只是……生理上的不适。”

“我管你心理生理?”卫黎烦躁又心疼,说话甚至不敢看他的脸,“你不舒服我就不舒服,特别不舒服。”

程泽看着他郁闷得连鼻子都皱起来的样子,觉得心理更加轻松了一点,他抿起唇笑了笑:“现在不舒服,以后才能舒服。”

他不等卫黎反驳,忽然说道:“从我爸妈去世之后,我的交通工具一直是自行车,偶尔坐公交也是站着。高考之后,大家都在商量要去哪里念大学,我却只有本市的选择。初高中的春秋游我从来没有去过,我去过最远的地方就是东山和西山。所有这一切都是因为我害怕坐车。”程泽顿了顿,把再次涌上来的干呕感忍了下去,“以前没觉得怎么样,不能坐就不坐,有什么大不了?但是现在不一样。”

“现在不一样了,卫黎。我不想等我们老了以后只能窝在方寸之地,我想我们一起出去玩,去看看这个世界。”

去喝牧羊人家的咸奶茶,去吃闻名天下的九宫格,去做所有恋人都会做的事,以及一切他们做不到的事。

“如果我们在一起必须要有遗憾,那么我希望这个遗憾是我们没有后代,而非其他任何只要我努力就能做到的事。”

难得长篇大论的人长篇大论起来,即使是用念课文的语调在说着情话,但对情人眼里出西施的卫老板来说,杀伤力仍然十分巨大。

他甚至觉得他也想跟着哭一场。

他心里又满又涨,恨不得宣告全世界泽泽是他的。

但事实上他只敢明目张胆地违反一下交通规则,把右手从方向盘上撤下来,然后摩挲着对方攥成拳的左手。

过了会儿还是没得到配合的卫黎恼羞成怒:“我说你放松点行不行?我难得想十指相扣下怎么那么难?”

于是酸涩地甜蜜着的苦逼二人组终于得以十指相扣地进了大卖场——这自然是臆想。

卫黎心疼程泽一路受的折磨,所以半分没犹豫就把车就近停到了总经理专用车位。

程泽勉强学会跑之后,在静止的汽车里甚至有了开玩笑的心情,他一边等卫黎挂档熄火,一边笑道:“卫经理,有没有优惠卡?”

“你赶紧下去,等我干嘛?”卫黎把人赶下车,然后自己拔钥匙下车,“要什么优惠卡?我的脸就是卡,全场免单卡。”

他说着走到程泽身边,抬手摸了把对方的额头,责备道:“出汗了自己不知道?”说着从裤兜里拿出一块素色的手帕递给他。

程泽愣愣地接过,拿到手里后才疑惑道:“你怎么还带手帕?”

“有品位的男士都有好么。你下回记得摸摸自己的西裤兜,我也给你放了一块。”

程泽闻言顿了顿,然后一本正经地问道:“给球球擦鼻涕么?”

“我擦。”卫黎条件反射地骂了一句,然后发现有些歧义想要补救的时候却见罪魁祸首已经转过身,十分淡定地朝卖场门口走去,甚至优雅地抬起左手招了招:

“跟上。”

最近总是被戏耍的卫黎在原地咬了会儿牙,没过三秒还是抬腿跟了上去,纸老虎似的骂道:“我说程老师,你现在牛逼了啊,只有在车上才老实是不是?信不信我回去给你开个s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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