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在王府里,你自己家,又有婆婆帮衬,再出了纰漏,不是你无能,而是你婆婆无能了。本宫这话不中听,却是实话,王妃,是也不是?”
宁王妃脱口就想说不是,可众目睽睽呢,宁贵妃不敬皇后,有“宠妃”的名头做金刚罩,而她一个光溜溜的王妃名头,袁皇后让人打她两嘴巴子都宽容了。
她硬是把话憋回肚子里,憋了一肚子内伤,温和笑道:“皇后娘娘说的正是,我也是这么着劝的世子妃,偏世子妃过于谦虚谨慎,不肯答应,这管家的胆子我早想卸下来,好松泛快活几年。”
言毕,她看向姜明月:“世子妃,等回去后,明儿我就把管家权交给你了。皇后娘娘可发话了,你再推辞,可就是抗旨了。”
姜明月连忙紧张地起身:“多谢娘娘和王妃的厚爱,明月不敢再推。”
袁皇后携了姜明月的手笑:“这就对了,家和万事兴。”
又瞅着宁王妃:“王妃,本宫可是把世子妃交给你了,你要管不好,本宫只能派嬷嬷再调-教世子妃了。咱们皇室人丁本就不兴旺,媳妇们也合该捧在手里疼,万不能藏私的。”
宁王妃面色一僵,她本想着给姜明月使绊子的,但袁皇后旧事重提,她又想起那段被宫里嬷嬷压制着指手画脚的日子,要是再让宫里嬷嬷去王府帮忙管家,她这王妃哪里还有半分脸面出去见人?
“弟媳记住了,娘娘放心就是。”宁王妃僵硬地回答道。
在场众人看宁王妃吃瘪,不由得偷偷笑,她们的男人恨透了宁贵妃,她们嫁夫随夫,看不到宁贵妃出丑失宠,看看宁王妃被袁皇后削一顿也是大快人心。
袁皇后看看天色,等宁贵妃到场,便让大家各自散了去观赏菊花。
宁王妃轻哼一声,从姜明月面前走过,她装不下去了!袁皇后实在太欺负人!
康载善挽住姜明月的胳膊,捂嘴笑:“瞧你婆婆的脸色,直接能刮一层锅底灰下来。”
姜明月用纨扇掩唇:“得感谢皇后娘娘。我都做好十年内不管家的准备了。”
“这回你可以回京了罢?过不久我们要回封地,到时候可见不着了。”康载善想起这个就很伤感。
姜明月点点头,拍拍她的手:“来日方长,有的是见面机会。”
因为姜明月已经嫁人了,不再是姜家人,不受姜宝珠的名声连累,于是不少女孩子们愿意跟她说话,而姜明月自幼好静,读过的书很多,认识不少菊花品种,大家听她讲的头头是道,就更喜欢她了。
姜明月前世就在这个圈子里,这里面的女孩子将来嫁谁,成亲后是个什么性子,她一清二楚,为了改变自己在大家眼中的形象,虽然不喜欢,却也投其所好地转着话题。
宁王妃在旁边见她如鱼得水,越发嫉恨。
她因着填房的身份,常常以地位压人,夫人们跟她深交的不多。
而原本与她深交的两个人家因为她牵线搭桥,保媒没保成功,还把姜明月弄成了自己的儿媳妇,那两家夫人就以为她是故意用她们儿子衬托孟长的,因此有意无意地疏远她。
宁王妃现在生吃了姜明月的心都有了。
姜明月莫名打个寒颤,武柔姬立刻讨好地问道:“明月姐姐,可是着凉了?要不去那边避风的亭子里歇歇,吃口热茶暖暖身子罢?”
康载善不知武夫人母女害过姜明月,但对武柔姬绝对没好感,把她挤开,说道:“世子妃,要不要歇歇脚?”
姜明月点头,嗔笑道:“我又不是易碎的瓷瓶,哪里就娇弱了。倒的确是渴了,走,去喝些茶。”
言毕,两人理也没理武柔姬,直接去了一处假山后的凉亭里。
武柔姬站在原地,双手揪帕子,姜明月今天对所有的闺秀千金都和和气气的,有问必答,唯独打她的脸面,想着,想着,她就委屈地落了泪。
闺秀们中有两个来安慰,其他人却都对平常温柔甜美的武柔姬避而远之:姜明月自己名声不好,连她都避讳的人,可见武柔姬肯定是私德不修啊!
武柔姬泪水落得更快了,来时是后悔与姜明月闹僵的,可真亲身经历了她的冷漠排挤,她又恨姜明月心胸狭窄,贬损的话忍不住脱口而出:“卫世子妃做姑娘时便是如此,睚眦必报,我早习惯了。不怪世子妃,谁叫我以前识人不清,跟姜家二姑娘要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