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毫不觉得寒冷,面上神色时而欢喜,时而惆怅;时而发笑,时而叹息,一时竟也未察觉到底下院中有一人正抬头看着他的背影,满脸疑惑。那人看了会儿,见将他吵醒的人背对着他不知道在做什么,那背脊倒是挺得十分笔直,只有些萧索。

萧索?那人闭了闭眼,揉着尚还有些昏沉的脑袋露出一个无奈笑容,念诗如此豪气十足,怎会萧索?看他样子,大约是不会再高吟什么扰民的东西了吧,还是…再睡一会儿,难得偷懒。

那人隐而不显的打了个哈欠,抬眸瞥了还在感受大义凛然的衣一眼,迈着轻而稳的步子重回了屋内,关门时,还特意放轻了力道,免令对方发现底下有人。

少年人心性,难免充满了豪情壮志,对这个世界保持着极大的热情。

秦衣在屋顶上自娱自乐了会儿,又面带微笑吹了会儿风,觉得身上有些凉意了,这才从屋顶上轻轻跃下来,旋身盯着屋檐半晌,重重叹了口气——总是一个不留神就像蠢货一样,难怪大家都不相信他。

虽然他自己也不相信自己。

他咧嘴自我安慰的笑了笑,微微垂下眼睫,那白晃晃的牙齿粘着干燥的唇,使得本该灿烂的笑容僵硬了几分,像劣质的木偶娃娃。

秦衣出了会儿神,双手无意间碰到时,才发觉手冷冰冰的,皱眉看了看,环顾四周见始终无人经过,抬手搓了搓,哈出一口气,练起了府中的基本功——秦衣的天赋太差,加之先天身体不足,如今虽是及冠之年,但基本不会任何武学招式,除了会点轻功外。他出生将门,父兄皆从军,唯独他,因着身体的缘故,只能安安静静的坐在椅子上,看兄长们挥洒热血,每日操练。

练了好半会儿,也不知什么原因,身体只冷不热,甚至背上出了细微冷汗,他深知自己的身体底子,赶忙停了动作,想也不想推开了眼前的房间门,准备进去暖暖。

屋内陈设简洁,一屏风,一圆木桌子,寥寥椅子,屏风后面有张床,整个屋子空荡荡的,有点凄清。

衣看到屏风后似乎有床,脚微顿,旋即不做多想地直直走过去。

也许有被子也说不定呢?他乐观的想着,等身体暖和了再回去,就不会被责骂了。

叶渊早在第一时间察觉到屋中进来了人,只是身体懒懒的,意识仍有些昏沉,索性就当不知道。然未料到来人如此随意,耳闻人脚步声在近处突然停下,心中无奈的叹口气,转个身,支着脑袋静静看眼前因惊诧睁大了眼,既是羞窘,既是不知所措的人。

秦衣完全未料到屋内会有人,见对方静静注视着自己,脸一热,当即结结巴巴开口,声音都哑了点:“抱——抱歉,我——我不知——知道里面有——有人。”

叶渊浅浅一笑,淡道无碍,声音带着些沙哑。

秦衣十分手足无措,只觉走也不好,不走也不好,十分尴尬,只好涨红着脸僵在原地,搜肠刮肚的想寻个理由出来。一时之间各种情绪上涌,惹得他脑袋昏沉沉,眼前阵阵发黑,手不自觉颤抖起来——一旦紧张,他整个人就不受控制的发晕发抖,这也是他不能习武的一大原因。

叶渊不欲多做交谈,瞧着对方紧张地脸都白了,心中疑惑一闪而过,睡意又涌上来,忍不住打了个哈欠,也不顾屋内还有别人,径直半阖了眼仿佛随时都可睡着。

还好秦衣虽然脑袋里浆糊一团,但视力尚在,见人闭上了眼他张张嘴想说点什么,只是嗓子发紧,身体更剧烈的颤抖起来,冷汗密密匝匝冒出来,他用力握紧双手,待痛意传来,强制平静心情后,整个人才清楚一点。本想道个歉,又怕再惊扰到人睡觉,轻轻说了一句打扰了后转身几乎是落荒而逃。

关门声重重传来,室内恢复了安静,叶渊凝神听了片刻,终于放心的开始了自己的补觉计划。

落荒而逃的秦衣一口气跑了老远,直到那院子完全看不见了,他才停下来微弯腰长吁口气,脸虽然还有点烫,但情绪已平复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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