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你……念生哥,谢谢你……你背了我这么久,我都记得呢。念生,封水,我、我越北一辈子,都要保护你们……”
我本想将一些不正经的话活跃一下气氛,但怎么也说不出话。我在心中向那位做好事不留名的黑衣兄到了十声谢,伸手抱紧了我的这两个兄弟。
我们又何尝不是呢,尽管萍水相逢,却是生死之交。
越北擦干眼泪,说:“封水,毕安,越北,我们三个,永远都不要分开,要做一辈子的好兄弟。”
我和封水此刻谁都不想嘲笑越北说的傻话,而是含着泪将我们的手叠在一起,发誓。
“我毕安毕念生,永远不背弃越北和封水。”
“我封水,永远不背弃毕安和越北。”
“我越北,永远不背弃封水和毕安。”
“如果有一天,我们三个中谁走了,剩下的人一定要记住他。”
“就是那一天,我才真正认了你呢,毕安。你救了我那一命,真的让我……震撼。”
“切,陈年往事说什么说。”
我走在街上,左边是高挑的越北,右边是俊俏的封水,整个看上去十分和谐。
这条街是后来修的。这边穷乡僻壤近几年变得繁华了不少,有一些大户人家看中这里的生态好,就带着妻儿来此地长住。
越北突然眉梢跳了跳,往我身后躲,非常小声地说:“封水你带着毕安好好玩儿,我、我先撤了!”
然后她当真一溜烟儿跑了。
我不解地看向同样不解的封水,异口同声道:“她怎么了?”
然后我们相视一笑,七嘴八舌开始八卦越北。
“见着喜欢的男孩儿了?”封水有些欣喜,而我竟然这么多年没看出来他这么爱八卦。
“不应该啊,你看越北那样子,看着她倒是像个男孩儿。莫不成……她喜欢女孩儿?”
“不可能,我上次还看见她尾随一公子身后良久,被抓包后谎称自己是男的和对方攀谈,脸上还有可疑的红晕。对方以为她是个断袖十分惶恐,越北还伤心了好久呢。”
“说起来……好像大家都普遍认为越北是男的吧?”
“对啊,她一个姑娘成天剪头发,身段也没见发育啊……”
“哎哎哎,封水,谈话走向变得奇怪起来了!我怎么没发现你是这样的人呢?不应该更关心明明越北是女的可她偏要一直穿男装么?”
“关心则乱嘛,我的思路毫无问题,话说难道她忘了自己是女的了?她难道以为自己真成男的了?”
第二天,我问越北:“越北啊,你还记不记得自己是个女孩儿啊?”
越北白了我一眼:“不然呢?你是女的?”
“那你……平时怎么扮成男的的啊?你喜欢女的还是……”
越北忍不下去了跳起来揍了我一顿,怒气冲冲出去找封水,骂道:“俩变态!你昨天到底都跟封水背着我聊了什么啊?!老娘只是吃坏肚子了!”
“哦。”
我记得十几岁的岁月是如此美好,无忧无虑地躺在村口的那条小溪边上,封水和越北和往常一样互相打着架偶尔时不时骂几句。
他们是天生的欢喜冤家,长大了之后倒像是敌意有些深,时不时就吵起来打起来,我有意撮合他们,于是他们就一同齐心协力来打我。
我被打得嗷嗷直叫,却也只敢在心里说:“夫妻同心,其利断金,其利断金啊!其利简直断命了好么?!”
夜晚是极其宁静的。夏天太过炎热,我们躺在小山丘的草地上,披着外套直接就睡。越北虽说是个女孩子,但从小到大我们都把她当成兄弟看。封水似乎不喜欢我总和越北搅在一起,我非常理解他这种担心老婆被兄弟觊觎的心情;越北也似乎不喜欢我总和封水搅在一起,我想我理解她这种担心相公和兄弟断袖的心情。
而被我十分理解的这两个人,此时竟然抛弃了我先去会周公了。恐怕周公和他们相谈甚欢,我便无缘相见了,只能一个人在从地上看着星星吹冷风。
繁星的光映照在我们身上。越北侧着身子极其没有形象地呼呼大睡,是断断不能招的,旁边封水睡得正甜,姿势乖巧,没了白日里的戾气倒是像个甜甜软软的小媳妇儿似的。
我坏心眼儿伸手在他脸上一顿狂戳,然后把他那头柔顺的长发弄得乱七八糟,像摸狗头一样揉来揉去。我手冷,他整个人却很温暖。
他被我弄得直哼哼,我又去抚他皱着的眉头和那双轮廓优美的眼睛。他像是气恼被打断了美梦,睁开睡意盎然的水蒙蒙的眸子打量我,一把抓住身为罪魁祸首的我的手,把我拽进他的怀里,模模糊糊嚷嚷了几句。
“封水,封水,你说啥!”我在他耳边吹气,看着他耳朵蹿红,觉得特有意思,也觉得自己今天有点儿不正常。
他恼了,禁锢住我的身体,让我动弹不得。
“哎哎,你放开我啊!”我用胳膊肘捅了捅他,他把我抱得更紧了。
“你冷……我抱着你睡。”
“不用……”我正矜持得像个姑娘一样拒绝他。
“睡觉!”
“……哦。”
我想,都是兄弟嘛,都是男人怕什么,越北吃醋就吃吧,随她去吧。
或许是因为身上披了封水和我的两件外套,或许是因为封水的怀抱真的很温暖,这天晚上我在蝉鸣和清风中缓缓入睡,虽未见周公,却是一夜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