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森靠着墙,眼睛直怔怔地望着天空的方向,右手还握着一瓶已经被喝掉大半的伏特加,地面上还散着一个已经空了的瓶子。这么烈的酒,喝了这么多,还不醉,潘森是怎样做到的?
很快凌君伟就发现了潘森的不对劲,他的眼睛根本没有焦距,分明已是醉得透了,只是潘森酒品好,醉酒后,只是静静的自己带着。
入秋的夜是微凉的,潘森就穿着一件短袖衬衫,下半身还是皮鞋西装裤,一回来就开始喝了吧,凌君伟对潘森无语,这样坐一晚,明天不感冒才怪。凌君伟走过去,想拿下潘森的手里的酒瓶,潘森却握得更紧,口中喃喃自语,凌君伟凑近潘森,听到他在说:“我的,这是我的。”“我不是小偷,这,是我的。”“妈妈......”“凌君伟,不,凌君伟,不要,不要恨我。”“好痛。”
断断续续,前言不搭后语,却让凌君伟心里很不是滋味,早知如此,何必当初,现在搞得好像全世界有多对不起他一样,有意思吗?
凌君伟拍拍潘森的脸,“醒醒,潘森,你醒醒。”
潘森听到人声,慢慢转过头,盯着凌君伟看了好久,突然,绽放了一抹很绚丽的笑,“你长得好像凌君伟。真好,凌君伟恨我,在梦里都恨不得撕裂了我......”潘森打了个酒嗝,摸着凌君伟的脸,接着说:“你真像他,鼻子,眼睛,嘴巴都一样,只是太温柔了。凌君伟再也不会对我好了。”“你不是他。”
凌君伟听到潘森的话,恨不得立刻起身离去,最后还是弯下腰想把潘森扶到客厅的沙发上。原本很乖的潘森立刻挣扎起来,“不要动,不要抢我的地方。”“我不出去,外面有坏人,他们逼我喝酒,喝很多,可是,我,我的胃好痛。”
“没事,没事了,他们都走了。”凌君伟一边安抚潘森,一边试图把他扶起。
潘森却突然发力,把他推得趔趄一下,然后,跌跌撞撞地坐回一直呆的角落里,双手紧紧地抱着双膝,头埋在臂弯里,全身还在瑟瑟发抖。
“潘森!你够了!”凌君伟快被逼疯了,大吼了一声。
潘森只是明显地颤抖了一下,就也没有反应。
凌君伟走过去,强硬地掰起潘森的头,却瞬间愣住,潘森眼里全是恐惧,泪水不断地溢出,在他清秀的脸上肆虐。
凌君伟终于相信,美人哭得梨花带雨会很美,只是,现在这个人是潘森,他只觉得烦躁,恨不得狠狠揍潘森一顿。
“你不要跟我抢了,我什么都给你了。”潘森可怜兮兮地说,“我只要这一小块地方。”
凌君伟知道心底的熟悉而陌生的感觉是心疼,那一年,看着无措的潘森,他的心底也是这样的感觉,只想从此由他保护潘森。
凌君伟不顾潘森的挣扎,打横抱起潘森,就往二楼的房间走去,潘森一个大男人,却这么轻,跟个女生似的。潘森虽然喝醉了,却还是本能地害怕会被摔下去,伸出双手,紧紧地环着凌君伟的脖子。
潘森睁大双眼,看着眼前的人,良久,说:“君伟,你回来了,真好。”说完,便把头紧紧地靠在凌君伟的胸前。
凌君伟低头看着潘森,心里百味陈杂。
☆、不要打我
凌君伟把潘森放到床上,准备起身,却发现潘森还紧紧搂着他的脖子,凌君伟废了挺大的劲都没有掰开。醉鬼的力气果然都是无穷的,潘森这样的小身板,他凌君伟竟然掰不开潘森的手,真是可笑!这么想着,凌君伟发了狠,也不顾是否会弄伤潘森,只是更用力地掰潘森缠着他脖子的手。
潘森此刻的执着并不是因为他知道搂住的人是凌君伟,而是因为在梦里,他回到了年幼时,他的继母和他的弟弟妹妹正在抢他手里紧紧攥着的一块玉,那是潘森的母亲就给他唯一的东西了。可是他继母看玉的成色不错,是珍品,便想占为己有。
那个时候,潘森死活不松手,他继母就下狠劲地掐潘森,后来实在没有办法,看到潘森手上身上青一块紫一块,她施虐也爽了,才高傲而不屑地说:“什么垃圾都当宝一样藏着掖着,我还不稀罕呢,我们走,妈妈带你们去吃麦当劳。”继母带着弟弟妹妹趾高气扬地走了,潘森忍着疼痛站了起来,看着手里的玉,露出胜利的笑容。
而这一次,睡梦中的潘森很疑惑,为什么他还没胜利,是谁,还在掐他的手。
凌君伟较起劲来,非要掰开潘森的手不可,力气自然就大了起来,也没注意到潘森的手腕处已经是一片青紫。
终于,潘森松开了手,凌君伟深呼吸一次,放松下来,累得坐到床边的地板上。
在梦中,镜头一转,潘森梦见了父亲听信继母的挑唆,正在不分青红皂白地惩罚他。那么粗的棍子,就这样带着雷霆万钧的气势往他身上砸。潘森疼得呲牙咧嘴,只能慢慢蜷缩起身子,以减轻疼痛。
凌君伟一开始见潘森眉头紧皱,还以为他是因为喝多了头痛,直到潘森慢慢蜷缩起身体,满头大汗,才惊觉不对。
凌君伟拍拍潘森,想叫醒他,手一碰到潘森,潘森就害怕地颤抖,还喊着:“不要打我!我没有偷东西!不要,再打了!爸!不要打了,那个女人,她在说谎!她……”
爸?
听到潘森的喊叫,凌君伟惊呆了,潘森在那个家不受欢迎过得也不好,凌君伟都知道,但他怎么都没有想到潘森竟然会遭受家暴。
这样的潘森,让凌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