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适合,却要凑合,强拉硬扯的在一块,着实不快乐。
“人总是要受点苦的,总是开开心心,没有一刻不委屈,那是不可能的,老天爷不会让人这样过。”姑妈曾经和他说过这样一句话。这是已经有了一双儿女,也经历过人世该有的悲痛后的长辈,所吐露出的话。
可这样活着的人,是需要勇气的。徐青山从骨子里知晓自己就是个懦弱胆小的人。因为不敢独自远走他乡,不敢让全村人失望,他选择了留下来。因为不敢面对这一生要和一个自己并无感觉的人度过,他便一拖再拖,直到长辈们对他失去了期望。
他从来没告诉过李往之,当李往之第一次来到学堂,他从窗口看到李往之站在树下的那一眼,对于他而言,就好像他过去的那三十年都不是他的,一切只为了这一刻的相遇。
徐青山终于成了徐青山。不是书塾里的那个处处照顾他人的阿姆哥,不是大家眼中的好女婿人选,不是学堂里稳重的徐先生。
可当时的自己依然没有勇气。他几乎拒绝了李往之抛来的所有枝干,一味的退后,将自己包裹起来,把心思藏匿在他平静的面庞中。当人习惯了躲藏,光明正大就变得无所适从,听从自己的心就变得极为别扭与困难。
幸好李往之是个愿意比自己多走一步的人。
徐青山此时在山间的温阳下眯着眼,再惬意不过。
也许一会李往之就能从外面回来,他会推开门,走进这间徐青山住了多年的家,环顾一眼他们所熟悉的院落,然后一个转眼,就会看见自己坐在椅子上懒洋洋的晒着太阳,然后走上前来,打趣自己一番。
但也许今日又是个忙忙碌碌的日子,他又得深更半夜才能回到这里,轻声的自言自语,收拾好一切,带着疲倦和满足轻叹一声,窝进了有着自己的被褥中。
又或者……没有或者,门外有了动静,几下叩门声将徐青山的意识拉回。
“青山你在家吗?我是唯清,我带学生过来了。青山……”门外学堂里的另一位先生的声音将徐青山从椅子上拉起了来。起来后的徐青山揉了揉眼,打着哈欠走到门口,几步路的时间里,整了整衣,拍了拍衣袖,将精神彻底的催醒。
大门一开,那个稳重,清朗的徐先生就又出现了。
门外王唯清身后还跟着几个学生,见徐青山开了门,一一的给徐青山拜了礼,喊着先生好。徐青山点点头,看了看几个学生,都是就要离堂的几个,心中估摸了一下,大约就知道了。
几个人近来后,徐青山要去烧热水泡茶,王唯清跟他一起去了灶房,给灶生了火。
“这几个孩子过两日就要走,今天特地来找我,我带过来,就算一起拜了吧。”
“走的那么早?”
“不是秋收了嘛,盘缠和粮食都有着落,趁着天还没冷下来,早些走也好。”
“这几年出去的多。”学堂里好多学生都没留乡,徐青山也感觉到了。
“外面打着仗,让他们出去闯一闯也好,太平盛世的,反而不容易。”王唯清是清楚这个门道的,只要一打仗,朝廷和军队资源就吃紧,对于平民百姓而言,这个时候反倒是个机会。
☆、二十三
“我看着他们,还真有点羡慕。”王唯清塞了一把柴,戳了几下,就让灶洞的火势大了起来。
“羡慕什么,羡慕他们年轻?”徐青山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