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佳诚替自己感到委屈,滕翊带他兜这么一大圈居然是把他下放工厂当一个普通工人!

把行李收拾得差不多了,白佳诚盯着滕翊看了许久,后者正坐在客厅沙发上看电视新闻,打腹稿十遍后,白佳诚终于鼓足勇气开口求他帮忙:“能借我回家的高铁钱么?。”

滕翊转过头,向他飘去一个冷淡的眼神儿,而后又跟没事人似地转回去继续看电视,没接话,没吭声。

就在几天前,白佳诚可不曾想到自己这辈子会凄惨到连回家的路费都借不到,真是世事无常,“那我回去就立刻把所有欠账都还上,保证不拖到明天。”

滕翊依旧冷酷无情不表态,有些空荡荡的客厅此刻只回响着播音员念新闻稿的声音,气氛一下子变得有些尴尬,菠蕉已经从食物中毒事件中缓了过来,刚从宠物医院接回来,此刻只安静地卧在它的窝里假寐。

“我知道我没法跟你比,但不管怎么说也在外面读了几年书,现在回来你叫我跑去当工人?那我宁愿回家听我妈发落,就算以后她管天管地,起码还是会给我安排个像样的工作,不然你让我在同学圈里怎么抬得起头?”

滕翊瞥了眼他拎下来的行李箱,也不急着挽留他,只问道:“谁跟你说去工厂学习就一定是当工人了?”

白佳诚立即说:“不然还能干什么?当厂长还是科长啊?”

滕翊调低电视音量,而后转头对他说:“白佳诚,你能问出这样的话来,一下就暴露了自己的无知。”

“我无知?!”

滕翊说:“首先,你对工厂的运营和组织架构几乎没有概念,论据都不充分的前提下就得出结论是轻率的行为;其次,不要小看工人,他们在专业领域未必懂得比你少,他们中的很多人现在就可以当你的师傅。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这次安排你去工厂你就要抱着去学习的态度,不学无术而永远停留在你的履历表上,这样的人只适合活在展览柜里而不是竞争激烈的职场社会……更何况。”说到这里,滕翊顿了顿,“你的履历表里也没什么亮点。”

这大概是白佳诚长这么大以来,听到滕翊对他说过的最多的一次话了。

也是最狠的一次。

纵使滕翊这番话听来是有那么几分道理,可白佳诚只要想起“去工厂”这三个字就觉得落差太大,感觉自己就跟威风八面的天蓬元帅被贬入凡间投生猪八戒似的,一下子生出许多自我否定的情绪,对未来的职业生涯感到茫然无措。

以前大概是爸妈和哥哥对自己保护太好,什么都不用愁,而现在和滕翊这个冷面阎王在一起,不仅尝尽冷眼,还越发感受到了来自现实的压力。

他想,他需要再一次冷静下来考虑未来,因为他又一次站在了岔路口,不是模拟人生,不是作战演习,更不是可以回放的电影。

向老妈服软就不会去工厂工作,可这样一来他之前发誓要改头换面自立门户的决心将会成为滕翊眼中的笑话,以后只怕更要被滕翊看不起;而留下来就要去工厂,最坏的结果是半年后自己没有长进,甘心做一把长了蘑菇的拖把,最好的结果则是丰厚的月薪和年终奖等着自己。

男人不能没有钱。

男人更不能没有面子。

白佳诚住进滕翊家的第四天才从滕翊口中得知菠蕉是只萨摩耶。连上他以前听说过的吉娃娃、狼狗、藏獒和京巴狗,这是他认得清的第五种狗,对于汪星人白痴来说,也算是小小的进步了。而且他很快就和菠蕉成了朋友,一人一狗,俩没心没肺的吃货刚好一路,滕翊从厨房里无论端出什么来,他俩都会投去犀利的目光。

滕翊无法理解他一个在英国生活这么多年的人怎么能烧不出一盘能吃的菜来,而白佳诚的答案是他运气好,总能遇到暖男室友,尤其是大学时和他合租的s市老乡,每天任劳任怨给他做三餐,当然作为交换,白佳诚这个富家少爷自然承包了伙食费。

同是s市出生、长大的滕翊和白佳慕都带着传统s市男生的优点——顾家,做饭上手。而白佳诚的存在,简直是为了牺牲自己反衬二人的光辉形象。

说到这些优点,白佳诚也有不明白的地方,“滕翊哥,你条件挺好的呀,为什么就是找不到女朋友?要是连你这么优秀的都找不到对象,那我岂不是更惨?”

“女朋友只是一道选择题,而非证明题。”

白佳诚用勺子捣着碗里的黑米粥,拧起眉头托腮问他:“什么意思?不懂。”

“选择谈朋友就意味着选择了另一种生活方式,好比是加入了风险投资组合,各方面收益增多的同时,也带来了难以预知的巨大风险。所以有了对象并不能证明你就一定能比单身时更幸福快乐,而一个人的幸福指数也不一定非得用爱情和婚姻来衡量。”

好吧,每个人有不同的追求,或许滕翊这种不差钱的,大概更倾向于追求自由,可是,“你爸妈不急么?”

“不急。”

“这么好!我妈……唉,算了不说了。”白佳诚不肯回s市还有个原因,就是老妈每个星期都会张罗着给他安排好几轮相亲,大有皇帝选妃的意思。虽然他总是把“美女”张口闭口地挂嘴边上,也喜欢看美女,可当同圈儿的富二代美女们见识多了,就觉得千篇一律,和美女们打情骂俏的事他也干过,可是真要和一个静下心来谈恋爱就觉得不好玩。

比起和美女认真谈恋爱,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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