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出他的犹豫,车夫立即冲着车里的人道:“姑娘请下车吧。”
“姑娘。”小红拿过幕帷递给她。
阎锦带上幕帷,就着小红的手下了马车,李荣见此,立马黑了脸,“小哥还请……”
话未说完,那车夫已是调转马头驾马去了,李荣一梗,未说完的话就这么卡在喉咙,不上不下。
阎锦无声一笑,当目光落在熟悉的屋檐上时,不知怎的,竟是放松下来,从知晓他们的目的之后便一直绷着的神经,终于有了片刻的安宁。
李荣没辙,他的性子本就老实,做不来将人姑娘丢在门外的恶事,只得将她们领进府去,暂时找个院子安置了。
院子极偏僻,在离主院最远的东北角,院子里灰尘遍布,杂草丛生,似是废院,李荣领她来此,显然是不待见她,阎锦也不在意,自行进了院子,倒是小红黑了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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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时,二皇子府的大门打了开来,百里墨下了马,大步往府内走,李荣跟在一旁,硬着头皮低声禀报,“主子,诚王殿下送了个姑娘来……”
男子脚步一顿,目光瞥向李荣,不悦之态显而易见,“扔出去!”
李荣低头,小声道:“主子,毕竟是诚王送过来的,扔出去……”可不太好。
“嗯?”百里墨神色冷淡,显然没当回事,“若他问起,你大可告诉他,这府里容不下他的人!”
“主子,不过一个女人罢了,若是传出去,外人岂不是会说主子不顾兄弟之谊?主子大可不理会,就当这府里多养了一只猫狗罢。”尚义懒懒道。
“诚王殿下这是在安插眼线么?”尚明搔搔头,一脸疑惑。
“哈哈!”尚义拍拍他的肩,赞许道:“傻大个终于晓事了!可喜可贺!走,咱们喝酒去!”
“哼!”百里墨冷哼,面上却并无怒气,显然是见惯了他们的德行。
李荣目送着三人走远,摇摇头,远远朝着东北角方向望了望,叹息一声,心知百里墨虽未明着说如何处置那姑娘,却是同意了尚义的提议,将那姑娘丢在那里不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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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东北角的院子里,阎锦正坐在院子里晒太阳,小红紧握着手里的东西,一脸犹豫,踌躇不决间,忽然响起她临走时她的姑娘说的话。
“小红,明日你与她一同去二皇子府。”
“小红,她在二皇子府里的一切你都要寻机会回来禀报,让你跟着去,明着是伺候她,实则为监视,你可明白?”
“小红,将这个给她……吃了吧。”
“小红,若她不愿为主子做事,便……解决了她……”
直到现在,她依旧记得她家姑娘说这些话时的表情,那般无力,那般认命,姑娘的心思,没人比她更明白,姑娘不愿做的事,都为了主子而做,并非为着情义,只是不敢反抗罢了,主子野心勃勃,将来必会做更多的姑娘不愿做、不想做的事,她的姑娘,那般好的姑娘,将一辈子无法解脱,为了主子而活。
对她而言,别人如何她都不在意,唯有她的姑娘,任何人不能欺负,即便是她们的主子,也不可以。
小红咬牙,似下了决定,快步走到阎锦身边,‘噗通’一声跪下,“锦姑娘,奴婢有事禀告!”
阎锦睁开眼,若有似无的笑了笑,“何事?”
小红将手中物件高举过头顶,送到她面前,“锦姑娘,主子命奴婢将它给姑娘吃了!”
“毒药?”阎锦轻笑,半点不意外,倒是对她的反应更加好奇,明明她是忠于她的主子的不是吗?这般想着,便问了出来,“你要背叛你的主子吗?”
小红身子一颤,似有些惊着了,半晌没有言语,阎锦抬头望着天,已不指望她能回答。
“奴婢……是忠于主子,但是奴婢更忠于我家姑娘!近日主子频频伤姑娘,姑娘如今已是万念俱灰!奴婢的命是姑娘救的,岂能眼看着姑娘消沉?”小红哀道。
没错,她忠于主子,那也是因为姑娘忠于主子,姑娘的主子,便是她的主子。她虽不爱动脑筋,却并不代表她什么也不知道,自从主子决定来京城开始,性格便大变了样,再不见以前的模样,以前主子虽也伤过其他的姑娘,却从未对她的姑娘出过手,如今竟是连她的姑娘亦不放过了!
“你想让我帮你?”阎锦伸手拿过那瓷瓶,眯眼瞧着,似极感兴趣。
“奴婢觉得,姑娘来二皇子府,定不只是为着报仇吧?姑娘定有其他的目的!奴婢虽不知姑娘目的为何,但料想姑娘的主子定非常人,若姑娘愿意帮我家姑娘脱离主子,小红这命,便是姑娘的了!”女子深深低下头去,以头抵地,话说出了口,她反倒觉得轻松了。
“你怎知我的目的不止如此?”阎锦伸手,抬起她的头,定定的看着她,目光冷极,不容她逃避。
小红一个哆嗦,因着她的眼神,却无法躲避开去,只能与她对视着,“我家姑娘曾言,姑娘定是哪个富贵人家里逃出来的妾、妾,奴婢原也如此认为,但最近奴婢整日与姑娘在一块儿,却觉得姑娘的话有些不准,奴婢见过富贵人家里的妾,与姑娘半点相似也无,姑娘言行举止颇有大户人家小姐的作风,奴婢便觉得,姑娘定非常人。”
阎锦低头,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