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拿起菜刀将鸡肉分割成块,锅里的水冒出细小的泡泡,她先在水里倒了些酒,然后下鸡肉焯水捞出备用,泡发的干菜洗净泥沙,切成适中大小。
温元廷坐在灶前添柴火,微微失神地望着她麻利的动作,不知怎么,就觉着她举手投足间散发着吸引人的魅力,让人移不开眼,不想错过一丝一毫。
江茉把鸡肉塞进汤罐里,洒了调料填满水,盖好放在火炉上,今晚时间不多,若是将鸡肉腌制几个时辰,味道会更浓郁些。
屋外的风吹得门窗作响,豆大的雨点砸在窗棂上,由疏入密,由缓入急,她用皂角洗掉手上的油腻,擦了擦手关上窗子,转身就撞进一束噙笑的目光里,她佯作未见,转身沏了壶茶,与他围着小茶桌而坐。
此情此景让温元廷生出些许错觉,他和阿茉就像一对平凡的夫妻,白日里忙碌在田间,夜里围着灶台喝汤聊天,他替她斟了杯茶,笑了笑道:“今日多亏你机敏,查到了隐蔽的宅子,不然十几个姑娘难以逃出魔爪。”
“其实我判断错了,我本以为杏花苑是他们设下的障眼法,那处宅子是他们的大本营,没想到朱家庄才是他们的大本营。”她吹了吹水面上的浮茶,眼角眉梢有些倦乏之意。
“结果皆大欢喜就好。”温元廷的语气里带着参不透的意味深长,清洌的视线望向门外瓢泼大雨,勾起唇角又道:“琮琤他们必定是不甘心的。”
江茉握着茶盏的手指动了动,秀眉微蹙的问:“你呢?甘心么?”
闻此言,面目清隽的男子偏过身,锐利的目光转瞬即逝,释然笑道:“与结果无益的情绪都是认输的表现,此案送仙城留不住,大部分人无恙归家是最好的结果。”
“他们敢挑衅衙门,城中的宅子又豪华奢侈,送仙城自然留不住。”她认同温元廷所言,放下茶盏望向屋檐下如瀑般的雨水,菱唇勾出丝丝冷笑:“这样风雨交加的深夜,最容易出岔子了。”
几盏温热的茶水暖了肚子,江茉起身站在门边盯着细密的雨帘,脸色愈发凝重,若有所思道:“死去的姑娘......应该被扔进门前那片池塘了。”
她倚着门板转过身,眯了眯眼睛道:“那池塘浑浊又凌乱,妇人没理由刻意去沾一脚泥,而且从整个案情来看,池塘毫无作用,惟独抛尸场所未定。”
“你想的没错,但我们注定挖不出尸体,今夜一过就会被强行尘埃落定。”他放下茶盏,深沉的眸光泄露些许不悦,转瞬即逝,用稀松平常的口气道:“金陵郡会处理好一切,此案全权交由他们。”
江茉深深地叹了口气,恹恹道:“只能如此了。”
灶上的汤罐咕咚咕咚的冒着热气,她抽出些许柴火,文火煨汤,挽起袖子舀了两碗面,掺水和面,默不作声的把面团揉得光滑椭圆。
温元廷知道她心绪不佳,证据和人犯搜集全了,却要眼睁睁的拱手让人,看着他们逍遥法外,但凡有良知的人都会感到愤怒。
他凝望她揉捏面团的手,轻声安慰道:“阿茉,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每个人的身份、地位、权利,乃至性别,既是锋利的剑,又是不堪一击的软肋,用自己的软肋去迎对方的剑,只会头破血流。”
“我懂,只是可惜那些平白丧命的姑娘,她们何其无辜。”她垂头揪下一块面剂子,摊成长条饼状,抬起头时又勉强扯出一抹笑来:“让你尝尝我的手艺。”
温元廷笑而不语,目光锁在她身上,见她洒了些芝麻在饼上,又混了油涂满薄饼,一寸厚的案板上整齐摆放着五个白嫩嫩的饼子,虽说白嫩,但比起她灵巧的双手又黯然失色了些。
江茉用钩子在熄灭的炭火里分出一块干净的地方,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