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防止苏意在教导处里开小差,班主任还特意找了个人来盯她。
这个人就是兰浮初。
他从逆光中迈进教导处,捧着一沓作文,眼神淡漠。
苏意看了他一眼,无心搭话,便垂下脑袋,继续默默地抄写。
教导处里的气氛很安静。
兰浮初坐在她对面,随手翻开一本作文,一目十行地浏览到底端,写上点评。
苏意心里不快地嗔了句:虚伪。
但笔下仍行云流水,抄写着模拟卷上的内容。
快点写好,晚上就可以回去见爸爸了,已经两个多月不见了,不知道爸爸给她带礼物了没有。
一个小时很快流过去了。
两个小时也过去了。
苏意写啊写,越写心中越烦躁,越写心中越无聊,头昏脑涨,干脆扔了笔,抬眼深呼吸。
对面那位已经评完了作文,开始阅同学的物理练习卷了。
听说这人是全科天才,什么都会,但跟机器似的阅完一科又一科就不觉得无聊么?这么枯燥毫无乐趣的东西,他怎能做到如此专注并且聚精会神连续几个小时不哀声不叹气不皱眉的?变态成这样,还到底还是不是人类了啊?
苏意大感心中苦闷,彷如要爆炸了一样难受。
“喂,你就不觉得无聊吗?”虽然不想跟他当朋友,但这儿除了他也没有别人了,无聊之下的苏意只能选择跟他搭话。
兰浮初听见她的话,眉头动都不动一下。
苏意支着下巴,“你一下午在这阅了全班同学三科作业,真的就不觉得无聊?”
兰浮初不为所动。
苏意也大概摸到他的脾性了,不大爱说话,握着钢笔,速度沉缓地写着什么,苏意伸过头看了一眼,见他在勾物理选项,故意颠倒黑白地说:“abd。”
见他的笔尖一顿,心里窃笑。
最后兰浮初选了d。
到了下一题,苏意又开始捣乱,“选b。”
其实她根本没审题,故意在那干扰他的思维判断而已。
兰浮初选了a。
苏意嘻嘻笑,两手压在办公桌上,瞅着他一言不发审题,再一次挑眉,故意误导道:“选a。”
这回,兰浮初终于抬头看了她一眼。
那眼神凉淡不快。
苏意自娱自乐地轻晃着脑袋,“啦啦啦,我是卖报的小行家……”
兰浮初:“……”
片刻后仍旧埋头答卷不理她。
苏意无聊叹气:“哎,你这人怎么可以无趣沉闷到这个地步?”
“喂,没听到我在和你说话吗?”
“你整天对我横眉冷眼苦大仇深的是什么意思啊?”
“兰浮初……”
“狗。”
兰浮初终于停笔,抬头,眼眸暗得像无底的深湖,“你刚才说什么?”
这双眼睛明明一点情绪都没有,却突生出一股冷冷的阴沉,苏意看得惧了,摸了摸脖子,转开视线,“我什么都没说。”
兰浮初敛着眉,冷淡道:“再不抄,怕你到明天都写不完。”
这话是在讽刺她么?
苏意重新扭回头,刚想嘲他,兰浮初已经垂下眼眸继续答卷了,她抓抓头发,心里暴躁道:我他妈之所以会被班主任奴役,还不是你的功劳?在这装什么高高在上?我去你妈的!
气呼呼的执笔继续抄写模拟卷内容。
时间飞快流逝。
很快,就到了放学时间,下课铃一打,走廊立刻出现了很多学生,都一边谈论一边下楼回家。
苏意往外看了一眼,不少女同学来教导处围观兰浮初的盛世美颜,但她现在已经无心八卦了,只迅速杂乱的抄着试卷,字迹潦草马虎。
爸爸今天回来了,苏意归心似箭,只想快点写好回家团聚。
可惜五十遍模拟卷实在是个艰巨的任务,到了晚间七点自习课开始,她还差20遍没有写完。
握着圆珠笔的手已经非常酸了。
苏意低眉,指间的皮肤更是深深的凹了进来,抄写时间太长,手指已酸痛麻木成一片。
她看了眼手表,八点半了。
内心极度焦躁不安,移了视线去看对面仍旧坐的端正的兰浮初,想了想,试探开口:“兰浮初。”
对方纹丝不动,一点也不想搭理她。
“喂。”看着他那副轻描淡写的样子,苏意真的很想骂他,可是她知道现在不是得罪兰浮初的时候,班主任已经回去的,盯她的任务也全权落到了他头上,要是他肯放自己一马,说不定她就可以回去跟爸爸团聚了。
思忖了又思忖,她走到兰浮初跟前,微微弯下腰,一副很讨好的样子说:“班长大人,我想跟你商量一件事情。”
兰浮初眼也不抬地答着化学卷,一派宁静自得。
这家伙真的拽得很欠揍啊!
苏意微微握拳,按耐住着心里的暴力因子,放柔目光,轻轻道:“是这样的,班主任已经先回去了,所以这事我只能跟你说了,你看我在这里也抄写一下午了,写了三十多遍试卷内容,现在几个手指都凹凹的,有点麻木没感觉了。”
兰浮初不搭理她。
昨天上午在校门口已经领教了她那张嘴的厉害,今天说什么都不会被她迷惑忽悠的。
苏意见他完全不动摇,伸出了自己的手指头去让他看,“真的,我没有骗你,我的手现在真的很酸痛。”
兰浮初不语。
苏意的心情倍感煎熬,默了默,把身子前倾一点,严肃地说:“我跟你说实话吧,兰浮初,我爸爸今天从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