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翊臣道:“既然他们示好,你也没必要觉得有什么负担。这件事本来就是双方斗殴,充其量也就是民事纠纷,对方伤重一些,赔点钱在所难免。但错不在岳父身上,伤者父母不找易家帮忙也不会有这么多事。”
郁安夏觉得他这话倒是字字在理,没有偏颇,也没有给她规划应该怎么去面对处理易家的事,这种个人选择上,陆翊臣一向很尊重她。
两人又聊了几句,陆翊臣说吃过早饭还有两场会议,让她晚上回去早点休息。
郁安夏听到他行程安排得这么满,想起他刚刚上了一场病,难免不放心又叮嘱了几句。
接下来的两天,她除了往返工作室和家里,大部分时间都在医院里陪郁叔平。
短短几天,郁叔平瘦了一大圈。
郁安夏知道秦蓉厨艺一向不怎么样,两人带着孩子从别墅区搬离,家里也没再请佣人,反而大多数时间郁叔平下厨比较多。他现在在医院,郁安夏干脆就把做饭这事让陈姨揽下了。
彼时,她打开保温饭盒,将汤倒进小碗里:“爸,明天我要去给悦悦和嘉嘉办开学手续,估计中午不能来了,我让陈姨过来。”
“没事。”郁叔平从她手里接过碗,示意自己可以喝,“你要是忙的话不用天天过来,我让秦蓉在医院门口给我买就好了。”
“外面的哪有家里做的营养安全?”
郁叔平看着女儿的笑脸,心里不住惭愧:“杨家那事,是真的解决了吗?”
郁安夏点头:“杨昊昨天晚上已经醒过来了。本来他们那边还想要讹钱来着,您都被打成这样,我自然不可能让他们白占便宜。”
“到底还是我拖累你了。”
郁安夏佯装不悦:“我小时候也没少给您惹麻烦,没见您嫌弃我的。”
郁叔平怔了两秒,旋即开怀一笑,眼底都是欣慰。原本从秦蓉那里听到只字片语说安夏和易家可能有什么关系,但深思之后,终究没有问出口。总归,夏夏是他的女儿,这点不会变。
郁安夏等两个护工吃好午饭过来,又坐了一会儿才离开。
好巧不巧,在医院门口就遇到了一个不怎么想碰到的人。
苏斯岩看到她也有些意外,见郁安夏看到他只是微微点头连话都没打算说,他回过身上前两步拉住她的胳膊。瞅见郁安夏看过来的目光不善,他又赶紧把手松开,面上赔了个笑:“抱歉抱歉,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和你打个招呼而已。”
下午约了一个客户在工作室见面,郁安夏低头看了眼时间:“那现在打过招呼了?我还有事,要先走了。”
“你这人真是没意思,我知道你结婚了又没打算勾引你红杏出墙,你干嘛每次见了我都转头就走?”苏斯岩轻笑着,“告诉你一件事,我刚从温哥华回来。”
郁安夏面色有一丝波动,春水明眸抬向他:“然后呢?”
苏斯岩道:“我就知道你有兴趣。你猜我在温哥华碰见谁了?”
“你不说我就走了。”
苏斯岩见她真的转身就走,几大步一跨挡在她跟前:“真是拿你没办法。好吧好吧,不让你猜了。我碰见你老公了,在前几天的晚宴上,而且他艳福可不浅呢,被个姓夏的老总的女儿看上了,围着他打转跟他套近乎,还邀请他跳舞。”
至于人家刚围上去陆翊臣就找了个借口同旁人聊了起来,也没接受跳舞的邀请等等苏斯岩选择性忽视。
姓夏,郁安夏不陌生,就是那天拿了陆翊臣电话还故意挂掉的女人。她记得,以前她拿他手机备注过,她的来电显示是“最亲爱的老婆”,那位夏小姐既然不是瞎子,肯定就是故意的。
郁安夏道:“苏先生,你好歹是个大男人,能不能不要学某些人在背后嚼舌根?你这样,以后估计娶不到老婆。”
苏斯岩直勾勾看着她,眼中带笑:“怎么办?我一颗心都被勾走了,连老婆都不想娶了。”
郁安夏:“……”她迎上他的目光,话锋一转,看向门头的南安医院四个大字,“你是来看病的?”
“嗯,可能是倒时差没倒好,今天早上起来不大舒服,来开点药吃吃。”
郁安夏哦了声,笑容不变:“脑科在二号楼,南安医院的脑科很有名,去看看效果估计不错。”
苏斯岩不解:“脑科?”
直到目送郁安夏开着她的白色s汇入车流,苏斯岩才恍然大悟。
靠,郁安夏刚刚是在骂他脑子有病?
……
郁安夏晚上七点多到家。
刚进玄关,就听到客厅传来一阵笑声。
“妈妈回来了!”听到开门动静的悦悦跑过来一把抱住郁安夏的腿。
郁安夏在她圆呼呼的小脸上摸了摸,一边换拖鞋一边探着脑袋往客厅看了看:“家里来客人了吗?”
“嗯。”悦悦拉着她的手往里走,“姑奶奶来了,还给我和嘉嘉带了好多礼物。”
姑奶奶?
郁安夏思忖着进了客厅,目光和刚从沙发上起身的易兰七撞个正着。
易兰七来过御江帝景几次,无论悦悦还是嘉嘉都不陌生。
郁安夏没想到她会登门,微怔之后,冲她笑了笑,喊了声“易姑姑”。
易兰七脸上闪过一丝惆怅,不过也知道有些事情不能操之过急,她也笑了起来,还和以前一样爽朗:“我没打招呼就来了,你不会不欢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