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苏暖故意问,“云太太,将来云小姐不在了,这些财产,不是你的吗?”

“她说,死之前找不到妹妹,这些钱都捐出去。我拿她没办法,也就随她去了。为这事,他们父女现在还吵架着呢,我先生让她偿还养她十四年的费用。”云太太说着又惊慌起来,“什么她不在了?苏大师,难道她真的没救了?”

“不不,我只是随口这么一说,抱歉。”苏暖摆手,问道:“恬恬,有没有发现?没有的话,就……”

“有。”辛恬也不知道气什么,飞快地说:“确实有恶咒,但是……”

但是之后,就没有了声响。

她的脸色忽然一白,手指再度抓紧了。

“是吗?”苏暖的目光在屋子里转了一圈,沉吟着:“这个手法,我见过几次。竟然是闽越巫法,原来这么多年,还有传承吗?”

辛恬的脸色又是一白,问道:“什么是闽越巫法?”

“远古时候的法术,是按地域分的,北派、江南派、南越派、苗疆派、吐蕃派,种类很多。每一派中,还有很多旁支。闽越巫法就是从江南法术流派中分出来的一支,也属于道法的一种,但深受闽地本地巫术的影响,所以和江南法术不一样。”

苏暖解释着,手指不偏不倚,正好点在一个杯子上。

辛恬的心便是一跳。

苏暖眉目含笑,云太太着急地问:“这什么法术?恶咒……就是加在我女儿身上的?她会怎么样?”

“你女儿的主要原因,还是病。不过她做了很多好事,按理说应该有功德加身,一般法术不能伤害她。可惜闽越巫法做法极其强横,一旦出手,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甚至为了除掉对方,法师在祭坛上洒血的。”

苏暖解释着,不仅是云太太,连辛恬都被吓了一跳,问道:“闽越巫法这么可怕的吗?”

“对啊,这可是传承两千多年的流派,也是道法中最强硬霸道的分支,能不可怕吗?”苏暖看了一眼时间,转身往外走。“今天时间不多了,我们先回去吧。云太太,你放心,既然是恶咒,我不会不管的。不过,暂时你别告诉云小姐,我怕影响她的病情。这几天,我也会让助手去医院看望云小姐,小心地控制她身上的恶咒。”

“我——”辛恬张口想说什么,但又把话给咽下了。

“不用你你我我的,闽越巫法既然有传人,还敢对无辜的活人下手,只怕不是那么容易对付。你道行不够,处理不来,还得我去榕城看看。”

苏暖说着先走出了门,把云太太送回了云家,然后告辞了:“云太太,一切放心,你要做的,只是给云小姐找合适的骨髓,进行移植而已。我们先告辞了。”

告别的时候,辛恬没有下车,依旧坐在副驾上。回去酒吧的路上,她也一句话没说,眼看着就要到酒吧了,她才问道:“那个云雁回,真的得了白血病吗?”

“这怎么能有假?”苏暖打着方向盘,“不信你去市一院问问。”

辛恬抿着嘴唇,又问:“原来,有钱人也会不快乐吗?”

苏暖失笑:“这个问题问得好,有钱人也是人,为什么不快乐?人生在世,肯定会不快乐的,只是说,有钱之后,如果能止步在物质层面,那就能很幸福。如果去追求更高层次的精神幸福,就容易更痛苦。”

辛恬低下头,抿着嘴巴什么都不说。

苏暖也只当不知道,将车子停在酒吧门口,叮嘱道:“我不在的这几天,你好好照顾云雁回,她可是咱们的客户,她给钱的。”

辛恬猛地抬头,那眼睛里明明白白地问着:什么?云雁回才是下单子的客户?

“对啊,她下的单子是找妹妹,解除恶咒,只是我顺手的事,没想到还牵扯出闽越巫法的事。”苏暖玩味地笑着,“有趣得很。”

辛恬刚下车,听到这句话倏地回身:“老板,你和闽越巫法,谁更厉害?”

“我只是一个玄学师,闽越巫法流传两千多年,自然是比我厉害的。不过嘛,闽越巫法厉害,不代表下恶咒的人厉害,虽然我现在法力没回复,对付个普通级别的法师,绰绰有余。”苏暖冷冷地勾起嘴角,“这个法师竟敢对无辜的人下手,就要做好被法术反噬,魂飞魄散的准备。”

辛恬的脸色瞬间更白了,一双大眼睛里全都是话,却又什么都没说出来。

苏暖却好像没看见,调转车头,回家去了。

一开家门,先闻到了米饭的香味。

“好香!”苏暖踢掉鞋子,赤着脚走进去,一头往厨房里钻,一见里头的人就诚惶诚恐。“我苏暖何德何能,竟然能让堂堂沈总给我当田螺姑娘?”

“是房租,总不能白住白吃白喝吧?”沈北宸抓起她的手轻轻打了一下,斥道:“手都没洗,竟然敢拎菜吃!”

苏暖无辜地眨眨眼:“谁叫你做的菜这么香?是它先勾/引我的!”

在厨房里忙了两三个小时的劳累,就因为她一句话,全消了。沈北宸抑制不住地嘴角上翘:“是真心实意的吗?该不会是骗我好玩的吧?”

“谁骗你啊?我从搞什么口是心非,我从身体到嘴巴,都很诚实。”苏暖洗完手坐在饭桌盘,先吃了一块香煎排骨,幸福得眯眯眼,咽下了才惋惜。“唔……真的好吃,可惜明天吃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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