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家了。”陆时屿给他倒了一杯温水,递到他面前,说道,“明嘉哥,我原来不是和你说过,我喜欢叶妙吗,我今天向她告白了。”
简明嘉一怔。
陆时屿笑声浅浅:“她被吓到了,所以跑回家了。”
至始至终,他也没有说,叶妙婉拒了他的告白。
简明嘉接过水杯,低着头看着水杯中的水漾起层层波纹,至始至终未说一句话。
他知道陆时屿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想必陆时屿也察觉到了他的心思。
他从来没做过这样的事,现在有些不敢面对陆时屿。
这是他照看长大的弟弟,他知道他小时候受过的苦难,怜惜他,尽力帮他。
没想到长大后,他居然会对自己弟弟喜欢的女生动心思。
他活了二十几年,从没想过自己会栽在这件事上面。
叶妙还是一个小姑娘,比他小五岁的小姑娘。
他心里既难堪又难过。
“我听叶妙说,明嘉哥的父母没在榆县,这几天我来照顾你。”
“不用了,我自己请护工。”简明嘉拒绝了。
“那好。”
病房里一片沉默,没过一会,陆时屿的声音响起:“明嘉哥,你知道的,我好不容易才喜欢上一个人。”
他语气怅然,是真的好不容易才喜欢上一个人,此时在简明嘉面前说起,既像是一种警告,又像是一种倾诉。
简明嘉在他心中一直是一个很好的形象,简明嘉对他而言,既是帮了他许多的邻家哥哥,也是一起长大的好友。
此时说出这样的话,也是一种倾诉,他实在找不到人诉说了。
一腔爱意积攒在心头,难以向旁人言说,没人会懂他的深情。
世界上最深厚的两种感情——亲情和爱情,他把二者融汇放在同一个人的身上。
她原来总是说,没有人是离不开谁的。
确实,她离开那几年,他依然生活了下来。
但那样的活是完全没有意义的活,他仅仅是因为她常挂在嘴边的那句话,小时屿你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啊,要乖乖长大啊。
“明嘉哥,你不祝福我吗?”
简明嘉沉默了好一会,才低声开口:“祝福你。”
他只淡淡一笑,并未说话。
他知道自己残忍,可是如果他不对简明嘉残忍,叶妙就会对他残忍。
她为什么会喜欢简明嘉呢?明明他们才见了不过几面。
他是和她天天相处的同桌啊。
他觉得难过,但感情这件事本身就是无解的。
和陆时屿告别之后,叶妙便回家了。
她脑袋都是空空的,陆时屿怎么会这么突然,给她说这件事。
其实她平时已经察觉到了陆时屿对她有些不同寻常。
没有一个人感觉不出别人对他的爱意,只是她以为,陆时屿对自己的特别,是因为他在学校没有其他朋友,便对她这个唯一的朋友,自然更多关心。
在某种意义上来说,她对陆时屿又何尝不是这样。
她也有私心,她希望可陆时屿一直保持朋友关系,便也这样欺骗自己。
只是现在,这个谎言被陆时屿亲手戳穿,她再也骗不了自己了。
她能怎么办呢?
她能告诉他,她是他姐姐吗?
他们不能在一起,真的是因为不合适,她无法轻易转变自己的态度,正如她无法忘记那段回忆。
如果陆时屿知道她是他姐姐,也会觉得难堪。
所以最好是别把这件事告诉他,直到现在,她依然在想着,怎样做对陆时屿才是最好的,可以打消他的想法,又不告诉他事实。
她想的脑袋都要爆炸,最后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明天不能去奶茶店了,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
结果不止止是第二天没去奶茶店,一连几天她都没去。
只是叶妙还记得简明嘉还在住院,期间有打电话问过他身体怎么样,电话那头简明嘉声音冷淡,一副不欲多谈的模样。
叶妙以为他身体不适,便也挂了电话。
结果去看他时,发现病房里已经没有了他,最后才从护士口中得知,简明嘉已经出院了。
叶妙正烦恼着自己的事,想着简明嘉没事了,便也没多问。
这几天,她在家几乎都很少出去,她无聊时就想自己这次会怎么死。
她待在家里不出去,总不会安排什么天灾人祸。
结果这几天都是平平安安的,录取通知书是在七月末才能下来。
现在时间越来越近,叶妙在想,说不定自己还可以收到z大的录取通知书呢。
没有去奶茶店的第五天,傍晚七点时,叶妙接到了一个电话。
是陆时屿的电话,叶妙还犹豫了会要不要接起,现在外面天已经黑了。
五天的时间,她依然没想出个什么好办法,只感叹逃避真好,怪不得人都是有拖延症的。
但电话铃声执着地响起,她还是接起。
但电话那头却没传来陆时屿熟悉的声音,是奶茶店年轻工作人员的声音,语气着急:“叶妙,你快过来,陆时屿被人打了!”
叶妙一愣,刹那间脑海中就出现陆兴林的脸。
那时候她脑袋里没有想过任何她现在和陆时屿正是焦灼期,只想着不能让陆时屿被人欺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