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今看来,别无他法,还得想个法儿来讨好肖珝,以免今后这储君大统之后,会想法设法地把他给处理掉。
白朝轶揉揉额角,思量万千。
眼前一道小小的黑影子悠哉悠哉大摇大摆地从他面前晃了过去,翘着尾巴,嘚嘚瑟瑟。
他认识那是白筱捡回来的那只狗。
这狗看起来在白府实在吃得玩得很是开心,连身子都比前阵子肥厚了一圈,黑毛更加光滑柔顺了,要是买的话,肯定比买的时候价儿更高。
它顿了一下脚步,瞥了他一眼。
不知怎的,白朝轶竟觉得这狗的眼神里有着意味深长的嘲笑,还夹杂了几分冷嘲热讽。
这小眼神,这表情,这动作……好像跟肖珝还真有四五分相似!
话说家畜会越来越似主人,要不是白筱养着,它都以为这狗是东宫太子的了。
白朝轶鬼使神差地起身,走到白衣跟前,蹲下,摸了摸它圆溜溜的脑袋瓜儿。
白衣也乖巧地坐下,眨巴眨巴乌溜溜的黑眼睛。
“人说狗会和主人越长越相似,但你不像囡囡,”白朝轶自语出了心中疑惑,“却有点像东宫太子……”
白衣一愣,下意识地抬嘴就想咬。
肖珝的名字还真是效用非凡。
好在白朝轶并未留意,而是恰逢其时地收回了手。
白衣咬空,舌头上戳出了血,疼得嗷嗷乱叫,满地打滚儿。
都怪肖珝那混账!
“囡囡说她心上人……是在东宫所见的……这狗也是想要送给那人的,”白朝轶继续自言自语,目光落在某个地方,“肖珝……肖珝他若是也对囡囡有意,那他今后会否看在这层关系上……”
“爹爹,想什么呢?”
清脆的声音响起,一脸明媚的少女白筱抱着双手靠在门边。
白朝轶起身,沉下脸来:“没什么,你来做什么?”
“娘说您不肯吃饭,要我来劝劝你,”白筱似笑非笑,“不就是被暂时免职了嘛,以后说不定还能官复原职,或者再升一级呢,急什么急啊,急也没用你不知道吗?”
白筱话说得没大没小,直接给白朝轶火上浇了一桶油。
“你懂什么!”白朝轶呵斥了一句,不悦地坐了回去,捏住把手,指节泛白。
“您就算是把那东西给捏碎了也于事无补,”白筱俯身抱住终于缓过劲儿来的白衣,继续没心没肺地笑着,“还不如想想以后的法子呢,比如啊,我和太子妃关系很好,要不让我入皇城去劝劝太子妃,拜托她在太子耳边煽风点火一下?”
“你和太子妃关系好?”白朝轶皱着眉头,“什么时候的事?我听闻她嫁入东宫之后,连东宫都没出过,更别说出皇城回娘家,你只去过一次东宫,就与她关系好了?她出嫁前,我也没见你们有什么交集啊!”
白衣也抬起小脑袋去看她,颇为疑惑。
“这您就不知道了吧,我们的关系可好了,她喜欢我我喜欢她,大家那是相当地亲密呀,”白筱眉飞色舞,说得跟真的一样,“我说什么她都会听的!”
白衣呆成了傻子。
白朝轶也傻成了呆子。
“所以,要不我替您去东宫见一见太子妃?”白筱扭扭捏捏地靠近白朝轶,一脸娇羞女儿状,“如何啊爹爹?”
白朝轶面色稍加平和,心中也燃起了一点点希望的火苗,但还是不由地担忧道:“可你又如何能进东宫?你要知道,我如今连这府宅都不能离开,更不可能带你进宫……”
“这就不用您操心了!我自有办法……”
白筱抱着白衣就要跑,又被白朝轶叫住。
“囡囡,我记得你说你看上了东宫某人,此前爹爹不允你与东宫有任何牵连,是怕惹出什么事来,既然你与太子妃关系好,那爹爹倒也觉得你与她可以多走动走动……”白朝轶咳了一声,“若能让你得偿所愿,爹爹一定会替你开心的。”
“那便多谢爹爹了。”白筱微屈了一下膝,欢呼着跳出门外。
白衣被白筱嘱人从头到尾从上到下地给重新洗刷了一遍,一身黑毛都快要被刷白了,浑身都疼得难受,泪眼汪汪地趴在白筱床头,看着下人服侍着这位大小姐一件一件地试穿着衣裙。
天色渐暗,下人掌了灯。
一个小丫鬟一边替白筱梳妆,一边忧心忡忡地问道:“小姐,这天都黑了,您还要出去?皇城不老早下钥了吗?”
白筱对镜抿了抿唇,艳色似花,肤白胜雪。
“夜里才方便进出啊……”她轻吐一句,声音悠扬,不似常人。
白衣警觉地抬起头。
白日里不觉,但日落之后,白筱身上那诡异的气息便明显起来。
它嗅了嗅,十分肯定那是妖气。
妖物修行,道行越深,妖气越淡,最终如似常人。
而这只妖的妖气闻起来,大概也就一二十年的道行吧。
呵,小妖。
小丫鬟退下之后,白筱走过来,抱住了白衣。
越来越浓重的妖气将它环绕住,它快忍不住也显出原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