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晏眉一舒,“那还好,不算事儿。”
他的钱,本来就是为她赚的,想花多少,如何花,那都是她自个说了算,他只要她这个人,哦不,连人带心一起要。
云初微在他胸口又画了个圈圈,“我金库的时候,不小心打碎了你最喜欢的汝窑梅瓶。”
苏晏眉毛抽抽两下,“也不算事儿。”
谁让怀里这位是他家小娇娇呢,一个梅瓶而已,碎了就碎了,只要不伤到她,那都不是事儿。
云初微再在他胸膛画了个圈圈,“不是一个,是所有。”
所有的汝窑梅瓶都是放在一个多宝阁上的,加起来,少说也得有二十个,那可全是珍品,外面都没有的。
苏晏面皮狠狠抽了抽,“伤到哪儿了?”
“没伤到。”云初微吸了吸鼻子,“就是,就是不小心滑了一下,然后把你送给我的紫玉雕云玲珑佩摔成了两半。”
说完,她就对手指,很委屈地看着他,“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实在是那天穿的鞋有些滑,再加上踩了雪,所以酿造了这一系列悲剧。
苏晏原本澄澈的眸顷刻就被黑雾席卷,一瞬不瞬盯着她,那强大的气场,让云初微直哆嗦。
往他怀里缩了缩,她眼神闪躲,声音越发低弱,“我知道错了。”
这个时代最注重定情信物,那枚玉佩的重要性和它所代表的意义可想而知,就这么被她弄坏了,苏晏会生气也在情理之中。
“错哪儿了?”他声线很凉。
“我不该那么粗心大意。”她低下脑袋,一字一句交代自己的罪行。
“嗯?”
云初微越发忐忑,“要不,要不我用身体补偿你,你别生气了,成不?”
苏晏伸手,微凉的指尖攫住她的下巴,“玉佩都碎了,你告诉我你没事?”
被他那么盯着,她就像个透明人,无处遁形,咬了咬下唇,声音又低几分,“是,是有一点点事,但也只是一点点而已,没大碍的。”
“在哪儿?”苏晏将她扶正坐好,准备亲自检查。
“就膝盖。”
苏晏二话不说,轻轻撩开她的裙摆,卷起亵裤,果然见到她瓷白的膝盖上已经淤青了大半,红肿还没消下去。
对着这不让人省心的小妻子,苏晏很是无奈,马上起身拿了自己的药箱,又亲自打来热水给她清洗过,轻柔而仔细地给她涂抹药膏。
“往后受了伤,要第一时间跟我说,明白没?”
“我只是觉得,玉佩比较重要嘛!”云初微把声音放得很低。
这点小伤,她根本没放在心上。
“这世上没有什么会比你更重要。”他头也不抬,道:“还好伤得轻,否则伤得严重了,你以为只有你一个人会痛?”
涂抹完药膏,抬起头来,目光落在她惶然无措的小脸上,“能不能帮个忙?”
“什么?”
“帮我好好照顾你自己。”
云初微撇嘴,“我不,你就在这里,为什么那么懒不自己照顾我,还要我帮忙?”
苏晏:“真是输给你了。”
云初微挑眉,“大婚之前,你跟我打赌,一个月内我们要是见了十次面,我就得嫁给你,本姑娘慷慨大方地让你赢了一回,之后你输我一辈子,并不算吃亏吧?”
苏晏哑然,随后失笑,“生意精。”
他怎么才发现她如此会算?
“所以。”她小嘴说个不停,“如果你往后不在我身边照顾我,我是不可能动半个手指头帮忙的。”
“行——”苏晏拖长了尾音,“第一次发现你这么懒,不过,为了你能一直懒下去,我以后勤奋些就是。”
云初微展颜笑开,两手圈住他的脖子,在他额头上奖励一个吻,“这还差不多。”
——
云安曜最近想了很多,最终还是决定去见赫连双。
他向人打听准了赫连双今天去宣国公府见赫连缙,所以等在她的必经之路上。
马车突然停下,赫连双皱了眉头,问车夫,“怎么了?”
“公主,是云大公子在前头拦路。”
赫连双挑开帘伸出脑袋,“云大公子,你有事儿?”
云安曜看过来的时候,赫连双被吓了一跳,因为他双眼布满了血丝,像是几天没睡好的样子,脸色也不好看。
“公主,能否借一步说话?”
赫连双想了想,如今也不赶时间,索性抱着暖手炉走下来。
两人往前走了一段,距离马车好远。
赫连双停下脚步,“云大公子有什么话,可以说了吗?”
“公主真的确定要嫁给吴勇了?”云安曜一双布满血丝的眸中隐隐含着一丝期待。
还以为多大事儿,原来是问这个,赫连双好笑,“莫非东阳侯府还没得到消息?”
“我只是想亲自确认一下。”
“嗯。”赫连双不假思索地点了头,“已经确定了,礼部也在准备,腊月十八大婚。”
“公主。”云安曜一颗心疼得厉害,“如果,我是说如果我自请除族,你会不会选我?”
赫连双愣住了,“你说什么?”
云安曜神色认真地又重述了一遍。
赫连双盯他半晌,忽而笑了起来,“云大公子,你在开什么玩笑呢!”
“我是认真的。”他突然伸手抓住她的双臂,“五公主,只要你点头,我就能”
赫连双慢慢摘了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