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是夜宴图?”他惊喜不已,“本王听闻此画连那位大家的废稿都被文人雅士疯抢,没想到正品会在长公主手里。”
叶筠淡笑,“本公主也就这么些爱好了,说来也是碰巧得到的,当时我还年幼,不晓得这幅画的价值,后来才惊觉自己竟是得了件了不得的宝贝,于是小心珍藏了起来。”
“何止是了不得的宝贝,这幅画价值连城啊!”赫连钰爱不释手,起先还怀疑是不是赝品,但经过细细观摩之后,能肯定十之是真品了,再说堂堂一国长公主送给他国王爷的赔礼,怎么着也不可能是赝品,否则这事儿一旦传出去,北燕还要不要脸了?
想到这里,赫连钰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大赞,“好!”
叶筠一看对方称心了,终于能松一口气,说到底,她也只是个还未及笄的小姑娘,又是头一回出使他国,自知一言一行都关乎着北燕的脸面,自然得再三的小心谨慎,对于赫连钰紫玉观音被她的人撞坏这件事,叶筠心里头不是不慌的,因为没接触过贤王,怕对方翻脸无情根本不听她解释直接给北燕扣上罪名,所以姿态放低了一大截。
若是让她晓得从头到尾都是赫连钰给她设的局,叶筠大抵会气晕过去,她的车夫驾车技术其实还不错,当时也算及时勒住马了,但那小厮还是堪堪倒在了地上,紫玉观音像飞出去好远,原本不会摔得这么碎,是赫连钰提前就动了手脚,所以那玩意儿只要稍稍用力就能碎得七零八落。
如今既提前与美人打了交道,又收获了一幅传世名画,赫连钰自然是志得意满。
赔礼送完了,叶筠也不便多待,提出要告辞。
赫连钰道:“长公主来本王府上,可连一盏茶都还没喝完呢,若是让父皇晓得,该责怪本王怠慢公主了。”
叶筠摆手,“本公主虽是以使臣身份而来,却到底未出阁,贸然来贤王府已是逼不得已,如今既然解决了观音像的事情,那么本公主只能告辞了。”
赫连钰倒是想挽留多与她相处一下,不过人家既然拿闺阁女子的不便之处来说道,他也是没办法强留的,否则指定引起对方的反感。
“本王亲自送送公主吧!”小心翼翼地把画卷起来装进锦盒,赫连钰道。
“不必了。”叶筠抬步往外走,冷静的声音传进来,“本公主的人就等在外面,让他们瞧见了不好。”
赫连钰目送着叶筠走远,唇角微勾,这个女人,有点儿意思。
叶筠片刻没耽搁,快速出了贤王府坐上马车回了驿馆。
——
且说易白和易舟两兄弟出去逛街,走到哪都收获了一束束灼热的目光。
易白那皮相,清俊完美中带着一丝苍白孱弱,让人看了就想保护他,狠狠疼惜他。当然,这是在他今天勉强心情好状态放松的前提下,他要是冷鸷起来,眼神绝对是杀人利器,所到之处,不说寸草不生,起码也是鸟兽散尽的。
正因为以前在北燕没有过这种情况,所以易白对于那些姑娘妇人眼冒幽光盯着自己看这件事很是费解,甚至到了某处没去过的楼前,还有满身脂粉味的女人想拉他进去,得亏易舟眼疾手快将他拽回来,他才“幸免于难”。
这一路逛下来,易舟倒是乐呵了,易白却是越来越郁闷,一张脸黑沉沉的,因为那些姑娘不仅盯着他看,还扔花扔水果打他,本来就身子骨弱,再被这么一通打,那承受力可想而知,若非不能暴露身份,他早就大发雷霆了。
清心寡欲惯了的国师大人哪里晓得那是因为街上的大姑娘小媳妇们喜欢他才会这么做,他以为那些人都跟他有仇。
易舟似乎是这个时候才发现自家兄长遭了“毒手”,马上冷下脸来,抬眼往四周扫视一圈,大嗓门作用不菲,“谁敢再扔东西打老子的兄长,老子就先让她缺胳膊断腿。”狠狠瞪着一个刚要扔花的蒙面姑娘,“你不信?扔过来试试。”
没见过哪个男人这么对待姑娘家的。
那姑娘直接被他的嗓门给吓坏了,扔了花转身就跑。
周围的人也被易舟给吓到,被他一盯,顿作鸟兽散,不多时,整条街上就没剩几个人了。
易舟心疼地看着易白,一面伸手将他身上的花瓣残叶拿开,一面自责道:“都怪我不好,明知兄长还未大好,非得让你出来转,这下可惨了。”
易白声音微冷,“还逛不逛了?”
易舟马上双手合十,“哥,我错了,等回去驿馆,要打要罚随你的便,我绝无怨言。”
易白淡淡瞥他一眼,转身,“走吧!”
易舟没敢吭声了,颠颠儿地跟了上去。
茶楼内,陆修远亲眼目睹了之前的那一幕,心中很是惊讶,印象中,易白清冷不近人情,从上回跟着他和云初微去南省那件事便可得知,这是个心狠手辣的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可今日看来,这个人冷傲孤绝的外表下,似乎又添了那么一丝丝的烟火味儿?
实在让人大开眼界。
易白总觉得有一束不同于先前的目光落在自己背上,他猛地转过头,正巧与茶楼上的陆修远四目相对。
陆修远根本没想过要躲,所以此时被易白盯着,他的眼神也无所畏惧。
而易白则是第一时间就认出了陆修远,他这个人除了在感情方面一窍不通,对于其他,还是有很多长项的,远的就不说了,单说眼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