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帝驾崩多年,太后出现喜脉,这种事意味着什么,但凡有点脑子的人都能想明白,于是他暗暗收了心头的震撼,只是平静地对北宫的人说太后是因为受了惊再加上后来的天气转换寒了胃所以才会吃什么吐什么。
给太后诊脉这种事,一位太医的结论是做不得准的,于是在他之后,又有好几位太医进去看过,等出来的时候,他就发现那几位的脸色并不比他好到哪儿去,出于好奇,挨个儿去问了一遍,结果全都告诉他太后只是因为夜里受了凉胃寒,并无其他大碍——好家伙,合着全都装傻子呢,那他也装,反正这事儿谁先挑破谁先死,他可不做第一个送人头的。
从那以后,太医院的太医们隔三差五就会被传来给太后看诊,而他们这些人也彼此心照不宣地统一了说辞——胃寒。
可是太后吐成那样,总不能一直胃寒啊!所以偷偷在方子里加了些止吐的药。
然而他们并不知道,药局里有易白的人,又按照陆修远的吩咐往里面加了安胎药,所以算起来,朱太后一直都在“养胎”,并且是一天养得比一天好。
对于这几位太医来说,太后不主动承认,他们就不挑破,就算到了月份显怀了,谁还敢把罪过推到他们头上不成?到那个时候,皇帝以及朝臣轰动都来不及了,头一个问的,肯定是孩子生父,谁还有那闲工夫找太医院兴师问罪,再说,就算皇上真来问罪了,他们也早想好了说辞——不是诊不出来,而是寡居的太后根本不可能怀孕,所以就算是滑脉,谁敢往喜脉上想,自然是其他部位出了问题。
打发走了太医,朱太后的脸色才好看了些,有些疲态地看了看宣宗帝和林皇后。
林皇后反应过来,“母后可是乏了?”
朱太后点点头。
林皇后便对着宣宗帝道:“皇上,咱们走吧!”
宣宗帝也未作他想,站起身来行了个礼就告退。
出北宫的时候,宣宗帝顿住脚步转身瞅着林皇后。
林皇后吓了一跳,“皇上还有事吗?”
“你不是一向与太后走得挺近的吗?怎么这次连她得了什么病你都不晓得?”
林皇后心中暗暗捏把汗,“皇上,妾身就算与太后走得近,我也不是大夫啊,自然不可能看得出来太后到底是哪里不舒服。”
宣宗帝凉飕飕地看她一眼,“怎么,这会儿知道怕了?”
林皇后赶紧道:“皇上是妾身的天,妾身从入宫的一天起就怕皇上。”服软的话简直不要钱,随口就来,如今是个什么局势,林皇后看得很清楚,太后能只手遮天的日子早就成为过去了,到底皇帝才是真命天子,胳膊肘子该往哪儿拐,她还是有分寸的。
“算你识相!”
宣宗帝冷毒的眼神让林皇后头皮发麻,但最终是没被怎么样,她又暗自庆幸,皇上想来也是有几分忌惮林家在朝中的势力的,所以不敢轻易动她。
宣宗帝不是忌惮林家,而是懒得跟她秋后算账,可以说,秦贵妃死了这么久,他到现在都还没缓过神来,即便晚上宿在哪个宫妃的寝殿里,行房也全是发泄式的来,完全没把身下的人当人。
这就是男人天生的倔性,当他在某件事上不行或者是不如意,就一定要在另外一件事上找补回来以证明自己的能力。
意识到自己这么多年来被朱太后当成了跳板和垫脚石,宣宗帝才后知后觉,原来自己是个什么都不会的废物,很多的政务离开了朱太后,他就是个半吊子,很少能拿得出什么有决策性的主意来,而当靖安王摄政以后,他又发现这位皇叔的能力不是一般的强,不管多棘手的问题到了他手里,似乎都能化为小菜一碟迎刃而解,宣宗帝再一次深受打击,这打击直接扭曲转化为在女人身上发泄的力量,昨天晚上数次让某位宫妃体会到了作为女人在那事上最极致的欢愉,似乎只有从她们嘴里听到“皇上好棒”这样的字眼,他的心理才能平衡些。
而当下,林皇后觉得对面盯着自己的宣宗帝就是一条毒蛇,那眼神,阴冷阴冷的,你根本就看不穿他到底在想什么。
“摆驾长乐宫。”不知过了多久,宣宗帝凉凉地道。
“嗻。”太监总管马上应了。
然后不等林皇后反应,宣宗帝一把就将她拽上了御辇。
林皇后脸色一阵惨白,她大概想明白宣宗帝想做什么了,可是她敢肯定,方才他看自己的眼神绝对不带一丝丝的。
想想,如果一个男人想要你,但他根本就不是为了,这种事有多可怕。
很快,林皇后就知道了——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可怕。
他的占有,像一把锋利的斧头硬生生将她劈成两半,那种痛,有生以来头一遭,完全不给她准备的时间,更不给她一丁点的温柔爱抚,就好像不会思考的畜生,哦不,畜生在交欢之前都还知道与对方交流交流,可他?“温柔”这个字眼大概都随着秦氏那贱人埋到土里去了。
“痛!”林皇后再也忍不住,直飙泪。
那种弱小无助又楚楚可怜的样子,让宣宗帝觉得很有成就感,对于她的痛呼,完全无视,继续来。
林皇后推他,宣宗帝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