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田内的漩涡膨胀的速度越来越快,他便躲在匣子里,让叶承锡提着他,以免不小心吸了别人的剑,被曲悦发现。
现在,他和叶承锡正脑袋抵着脑袋的蹲在匣子里。
叶承锡完全无法理解他的想法:“儿子,为何我们要躲在暗处保护她?”
九荒道:“我和六娘说过不来,又反悔跑来,万一她以为我是因为不喜欢她与师兄单独出行,认为我小心眼,那就不好了。”
叶承锡道:“你与她不是已经定过情了?”
“恩。”九荒紧紧绷着唇线,显出几分害羞。
不是他要向叶承锡显摆,曲春秋还活着,按照辈分,必须叶承锡亲自去提亲,才足够正式和重视。
叶承锡更无语:“那就算你小心眼也是正常,哪里不好了?若是我,直接便提出来,要她往后与旁的男子保持点距离。”
九荒不理会他。
真不知他爹像谁,一丁点儿也不懂如何去爱人,怪不得一直也没能打动师父。
……
进屋之后,弥殷请他们落座,沏了一壶茶。
尔后干净利索的从识海内抽出一道白光,并在桌面上划了一道支线。
随着他手指划过去,显现出银白色的剑鞘。
“请。”弥殷兀自喝茶,示意曲悦自行欣赏。
曲悦握住剑柄,往外稍稍一提,眼眸中流露出些许惊艳来。
目前以她见过的神剑,这柄剑的颜值真的是最高的了,剑身竟是透明水波状的,有气流拂过,剑身波纹也在微微荡漾着。
谢无意同样露出惊讶之色:“这些莫非都是眼泪?”
弥殷点头:“恩。”
谢无意惊叹:“太神奇了。”
弥殷放下茶杯,表情冷淡:“初见时,我的表情和你们一样。”
曲悦并未将剑完全抽出,只抽至一半,仔细欣赏。
等曲悦欣赏完,弥殷本想收回天恸剑,因为只要一看到这柄哭包剑,他的心情便极为烦躁,然而谢无意一直目不转睛盯着,便先忍下了,询问曲悦:“姑娘风尘仆仆,应该是从外界刚来此地,追着我认剑,是有事想问我吧?”
曲悦忙回:“是这样的,前辈,我们师兄妹两个是进来找人的。”
弥殷:“何人?”
曲悦:“两个天武人,一男一女,女的不知道,但男人武力极强,八成也是能手撕蛟龙那种。他应该不会在人族的地界上生事,不知岛上妖魔聚集地里,近来可有什么异动?”
弥殷微微一皱眉:“妖魔领地近来并无异常,也不曾闻说岛上来了天武人。”怔了怔,“是天武人,不是天武后裔?”
曲悦:“天武人。”
“没有。”
曲悦心里一个咯噔,难道邢谚两人没有过来这里,江檀也不是在岛上闭关?
那完蛋了,眼下唯有让曲宋开启一线牵询问父亲了。
弥殷又道:“不过,前一段时间,岛中火山倒是有一些异动。”
曲悦眼睛一亮:“怎么说?”
弥殷解释道:“内部突然爆响了一声,不知道和那两个天武人有没有关系,毕竟若是天武人的话,他们在岛上可能不怕气流,可以飞上云层,绕过我们直接去了火山也说不定。”
还真有这种可能,邢谚是来找宗权的,大祭司算出宗权有难,他肯定会往最危险的地方去,火山是最危险的。
曲悦往这边指,是让他从五环杀进一环,清理一下那些吃人不吐骨头的妖魔领主。
能飞行这事儿,她忽略了,因为听闻合道期的大佬们来到此地,也一样是飞不起来的。
曲悦忧心忡忡站起身:“打扰了,晚辈告辞。”
弥殷问道:“你要去火山?”
曲悦微微颔首:“晚辈必须找到那两个天武人,将他们带走。”
弥殷劝一句:“连我都走不到火山,你怎样去?”
曲悦没有回答,雪里鸿的天人翅在她手上,邢谚可以飞过去,她是不是也行?
唯独怕去火山之后,被邢谚瞧见,那便要暴露了。
曲悦推一下谢无意的肩膀:“靠我师兄。”
谢无意只顾着欣赏天恸剑,完全没注意两人在聊些什么,此时一脸莫名:“恩?”
“走了师兄。”
“恩。”谢无意恋恋不舍的将目光从天恸剑上收回来。
弥殷几番欲言又止,最后依旧没有说出口:“那两位保重。”
将桌上的天恸剑收入鞘中。
曲悦看着他,控制不住内心的冲动,想要问一问他修此剑的感受,究竟是乐在其中,还是痛不欲生。
毕竟其他剑主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而弥殷是半个面瘫,看不出来。
弥殷回望过去:“姑娘看什么?可还有其他疑惑?
曲悦讪讪道:“前辈在私底下,瞧着是个颇淡然的性格,与在戏台之上的生动,判若两人。”
弥殷的视线,转到桌面上的天恸剑上:“生活所迫,无可奈何。”
八个字,道尽一生酸楚。
曲悦顿时明白了他内心的凄楚,想想也是,好端端一个九品剑修,居然要靠卖艺修炼,硬生生将自己逼成了一个职业演员,拿奥斯卡小金人都不过分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