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娆……有时候有些事不是想挽救,想弥补就能办到的。自己最尊敬爱最亲爱的父亲,站在天台上,要挟她放弃心爱的人,要她不许在伤害他的宝贝女儿,你觉得姨母该怎么做?面对一个不认识自己,且将自己当成了仇人,却又口口声声在维护自己的痴呆老父亲,你觉得她还能做什么?”
妖娆颤然,为顾卿晨心疼。
“妖娆,她不得不那么做,她不允许自己的父亲在最后的岁月里,过得不快活,为了她还要寻死,她宁愿他把自己当成仇人,宁愿他将那个陷害自己的妹妹,又抢了自己心爱之人的妹妹当成自己。她只希望他的晚年平安和乐,哪怕这是虚假的,她也不想他伤心。因为在她的人生里,最放不下的,最想保护的,也就只有这个父亲了……那是将她捧在心坎上的父亲啊。”
正因为她做不到,舍不下,所以顾卿晚赢了。
妖娆气得紧紧握起拳头,喝道:“那……可以拖啊,拖到你外公死了不就好了?要你爸真爱她,拖个十年二十年又算什么。”
“是……你说的对,可以拖。可是你能想到,他们也想到了。你以为他们会蠢得任由姨母打迂回战?呵呵……他们既然能让外公站在天台上要挟,就能要求这门婚事尽早完成。”
“你爸……不同意不就行了?”
“不,那个时候尉迟家和顾家联姻势在必行!”
“为什么!?”
“政敌当前,这门婚事关系着很多人的政治生涯,至少在那个时候是如此!不用外公逼,别的人也会逼。比如我爷爷。”
妖娆气得咬牙,“为了一群人,所以她就必须牺牲自己?”
“有时候做人不就是没有选择吗?”
有时候,往往都是身不由己啊。
“啊啊啊!”妖娆气得一个起身,对着天花板嚎叫。
夜辰赶紧安抚,“你别激动,这都是上一代的事情了,你激动什么?”
“我气不过!哪有一群人这样欺负一个女人的,要是我在……要是我在的话!”
“好好好,你在的话一定能力挽狂澜。来来来,深呼吸,冷静,你不能情绪太激动,小心孩子!”
妖娆瞪圆了眼睛对他吼,“孩子好的很!哼,你们这群政治家都不是好东西,心都脏!”
夜辰平白无故挨了一顿批,只能翻翻白眼,告诉自己,孕妇最大,话说回来,玩政治的哪有心干净的,干净的都回家种红薯去了。
妖娆喘着粗气,像只母狮子似的表情凶悍,突然盯着夜辰直看。
夜辰冷不丁竖起了汗毛,“你这么看我干什么,又不是我让人做的,那时候我还没出生。”
“不是这个……我问你……你爹和你姨母是不是定了什么约定?”
“嗯?”夜辰听得一头雾水。
“你别装傻,我都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了?”
“再续前缘!”
“嗯?怎么说到这个上头了?”他没往自己老爹身上想,想的是自己,以为她气得开始翻他和她的前世旧账了。
因为他能想到的再续前缘也只有自己和她的,加上这种事,多半前世没好结果,没好结果的前提,不是她出了问题,就是他做了什么不该做的。
对这事,他其实依旧有点半信半疑,因为他全然记不得前世的事了,她却记得,而且还是两个男人一个女人……无论什么样的爱情,摊上了三角恋,肯定nuè_liàn深重。
辰的性子,和他的性子一对比……
他扶额……背脊有点发凉,如果前世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多半是他了。
他顿时紧张了起来,一紧张就忘了,她明明说的是自己亲爹和姨母有什么约定。
“妖娆……你别生气……”
“不生气才有鬼呢!”
妖娆压根说的就不是自己和他的事,是顾子汐说的再续前缘。
说的时候她是不相信的,现在听了这段过往,心里便不那么想了,万一是顾卿晨极力要求的呢,尉迟清河深爱着她,指不定就同意了。
至于为什么选夜辰……谁知道!(孕妇就是这么的不讲道理,完全忘了自己先前打死认为不可能的论点了)
她哼哼了一声,鼻音拉得老长,任谁都听得出她有多么的不高兴。
这一声哼得夜辰心里拔凉,额头都冒出了冷汗。
这一切都落在了妖娆眼里,她怒道:“你在心虚!”
“没……没有啊!”
“那你冒什么冷汗?”
“呃……冷。”
“胡说,你身体热得像个火炉……”他现在是有凤炁的人,别说室内了,就是光着膀子出去站风雪里,都是热的。
“妖娆……我是不明白你在说什么……”他真的不记得前世的事,如果记得,他又怎会这么不淡定。
“不明白?好,我提醒你,你和顾子汐是不是本来要结婚的,为了弥补你爹和你姨母的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