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妃?”
彤云姑姑有些诧异的道:“娘娘为什么问起她来?”
南烟想了想,笑道:“也没什么,就是觉得她平时好像不声不响的,在这后宫里,谁都跟她没关系似得。”
彤云姑姑笑道:“娘娘这话还真的说对了。”
“……”
“奴婢们私下里也经常这么说。”
“……”
“听在延禧宫那边服侍的人说,虽然她和德嫔娘娘同住在延禧宫,但两个人十天半个月也不说一句话。”
“……”
“德嫔娘娘算是这宫里最没有架子的了,对下也宽厚。”
“……”
“连她跟宁妃娘娘都没话可说。”
南烟轻轻的“喔”了一声。
“说起来,”彤云姑姑接着道:“她不是皇上从北平燕王府带来的吗?之前就已经是燕王侧妃了。”
“哦……”
南烟这才想起来。
对,秦若澜之前是燕王侧妃,并不是祝烽登基之后才入后宫的。
彤云姑姑道:“娘娘如果想要知道她的事,恐怕得去问问燕王府的老人才行。奴婢们都是一直在金陵皇宫中服侍的,并不了解她。”
“嗯。”
南烟点了点头。
这个人,似乎有点意思。
她洗完了脸,又擦干净双手,将毛巾递给彤云姑姑,彤云姑姑笑道:“对了,娘娘怎么会突然对她感兴趣了呢?”
“也,没什么。”
回想起刚刚在承乾宫中,她看着祝成轩的眼神。
似乎,她也不是一个真正冷漠刻骨的人。
她喃喃道:“她这么美,却这么冷漠……也许,有什么不堪回首的往事吧。”
彤云姑姑回头看了她一眼。
半晌,笑道:“娘娘也很美啊。”
南烟一听,顿时有点脸红:“胡说什么呢。”
自己的长相是什么样子,她还是很清楚的,也许不丑,但比起秦若澜那样绝世的美貌,真的差太远了。
彤云姑姑笑道:“真的,娘娘和宁妃,连性子都挺像的。”
“我可不像她那么冷漠。”
“不是冷漠,而是那种——那种心气。”
彤云姑姑微笑着说道:“这宫里,有这样心气的人,可不多。”
“……”
南烟听着,一时间有些恍惚。
心气?
自己的心气,其实一大半,来自从小艰难困境里练就的倔强,还有一部分,实际上,是来自祝烽。
她多少能明白,祝烽对自己,是不同的。
所以,她敢跟他闹,跟他吵,甚至跟他当面对峙。
但宁妃呢?
她的那种冷漠,却孤独的心气,又是来自何处?
她想着,慢慢的走到梳妆台前坐下,对着铜镜里的自己,呆呆的看了大半天。
自己和她,真的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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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过得很快,一转眼,两天过去了。
南烟捧着自己绣好的一块丝帕,上面一枝栩栩如生的寒梅,左右端详了一番,满意的将最后一根丝线打了结,用牙咬断。
一旁的念秋看着,轻声道:“娘娘真厉害。”
“……”
“好漂亮啊。”
南烟自己也很满意。
小时候在司家,这种活计做得多了,她会好几种绣法,跟那些绣房里的绣娘比,也毫不逊色。
不过这一次,她没有绣太复杂的东西。
只是一块丝帕,一枝寒梅而已。
这块丝帕虽然简单,但,雪白的帕子衬着艳红的梅花,给人一种非常灵秀,又孤高的感觉。
就好像,那位美人一样。
念秋轻声道:“这,娘娘是要给皇上用的吗?”
南烟笑着摇了摇头。
如果是给祝烽用,就不会绣寒梅了。
应该是绣一头猛虎吧。
她忍不住笑了笑,想到祝烽用一块绣着猛虎的帕子的感觉,莫名的有点滑稽。
念秋又轻声道:“那娘娘这是——”
南烟展开帕子,说道:“这是我送给宁妃娘娘的生日礼物。”
“啊?这个啊?”
“嗯。”
“这个,会不会太——”
寒酸?
的确有一点寒酸。
宫中送礼,不是金玉器皿都不好意思拿出手。
可是南烟却觉得,送那些东西,只怕自己不好意思拿给秦若澜看。
她笑了笑:“礼轻情意重嘛。”
念秋看了看那块丝帕,又看了看南烟,轻声道:“奴婢觉得,娘娘好像对宁妃娘娘,格外的好。”
“啊?”
“虽然是宁妃娘娘的生日,但听说宫里,一个去庆贺的人都没有。”
“……”
“也没有人送礼。”
“……”
“只有娘娘还记着她。”
“……”
南烟自己也笑了笑。
不知为什么,当初祝烽的几个侧妃侍妾到金陵,她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这个秦若澜。
最感兴趣的,也是她。
只是笑道:“大家都在宫中服侍皇上,是姐妹。我对她好一些,也没什么。”
说完便起身,掸了掸落在身上的线头,然后说道:“念秋,你在这儿守着,我出去一趟。”
“娘娘,不要奴婢服侍吗?”
“不必了。我一会儿就回来。”
“哦。”
念秋乖乖的应着。
南烟便独自一个人出了翊坤宫。
这个时候刚刚到未时三刻,天气有点热,她一路走过去,也出了很多汗。
好不容易,到了延禧宫外。
可是,她却停下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