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下午两点钟,宋陆北和嘉意才去吃了午餐,连带着晚餐也一起吃了。
滑雪场游客纷纷,嘉意其实不会滑雪,上一次,是打算和靳慕萧学的,可是后来因为谢明知……
她摇了摇头,不想再去想关于那个人的事情,笑着问宋陆北说:“你会滑雪吗?我不会。”
宋陆北摊手,根本没玩过这玩意,对于攀岩、滑雪、蹦极这类,兴趣都不是很大。
嘉意也没有特别想要滑雪的意思,其实,滑雪她也并不是很喜欢,只是因着……
她低头苦笑了一下,则呢么又要牵扯到那人的身上?
难道真的是太深刻,所以哪怕是离开他,到处也都是充斥着关于他的回忆吗?
嘉意对宋陆北眨眨眼,说:“既然不能去滑雪,那我们就去喝酒吧。这里的烧酒,特别暖身。”
宋陆北忽然蜷起手指,在她额头上弹了一记,嘉意怔愣住,宋陆北已经略带责备的说:“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昨晚醉成那样,现在头不疼了?”
嘉意像个做错事的小孩子,低垂着脸儿,喃喃重复着:“是啊,好了伤疤忘了疼。”
宋陆北低头静默的看了她一会儿,终于淡笑着纵容说:“看你这么馋,我也很久没喝酒了,我也馋了。走吧,我们去买烧酒。”
嘉意刚抬头,就见宋陆北已经走在了前头,“喂……”
坐在山顶上,吹着阴阴的冷风,手里是凉飕飕的液体,可是入肚,偏又烧灼的仿佛要烧破肠胃。
火辣辣的。
嘉意喝了一口,双臂撑在雪地上,眼眶已经被辣红了,笑嘻嘻的问宋陆北:“好喝吗?”
宋陆北往嘴里大灌了一口,哈出一口气,然后看了她一眼,笑着躺到了雪地上。
嘉意也慢慢躺了下去,以星空为被,以雪地为席。
此时,天色渐渐暗下去,星空极美,在这一带银白色的映衬下,显得皎洁。
嘉意看了很久的天空,已经醉了。
闭上眼睛,轻声问:“是他让你来找我的吗?”
宋陆北微微一怔,转脸看向她。
她在哭,眼角落下眼泪,滑入发鬓。
他抿了抿唇,因为喝了很多烧酒,声音变得沙哑:“不是。”
嘉意的手里,紧紧捏着酒瓶,又灌了一大口。
宋陆北连阻止都变得那么多余,索性自己也喝了,他的酒量还算可以,所以并不担心,喝完这瓶烧酒以后,不能照顾肯定会醉掉的嘉意。
他们在这里待了很久,虽然已是深夜,天地间却因这白茫茫的雪地,依旧通彻明亮。
刚刚他不过喝了烧酒,加上昨天和今天赶了很多路,一时困意来袭,小憩了一下。可一睁眼,旁边的女孩儿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宋陆北一个激灵,爬起来小跑着,边四处张望,边喊着她的名字。
可这个地方这么大,又都是雪地,压根没有办法确认嘉意是往哪个方向走的。
他凭着直觉,四顾着往前走,一边疾走一边大声喊着她的名字:“嘉意!宋嘉意!”
可回应他的,除了自己的回声,别无其他。
深深的恐惧无孔不入的朝他侵袭过来。
也不知在雪地上走了多久,他原本因为喝酒而滚烫的脸颊都被冻僵了,喊她的名字的声音,都开始发抖。
虽然山下过着六月,可山上,一入夜,和寒冬腊月一点不差。
终于,一抹熟悉的身影映入他的眼帘,远远地,便看见那橙色的身影在奔跑,深深夜色下,苍茫雪地里,她像是要把自己放逐一般,品名的往前奔跑。
宋陆北急忙奔跑过去,正准备喊她。
可跑到距离她还有很远的时候,另一侧,一抹黑色的身影,忽然从角落里沉稳的走出来,宋陆北看见了那男人,步子生生顿住。
靳慕萧亦是看见了宋陆北,给宋陆北拨出一个电话。
宋陆北口袋里的手机响起,见靳慕萧亦是拿着手机,大概明白,靳慕萧有话对他说。
接起。
靳慕萧的声音疏冷至极,他说:“在那等着。我把嘉意哄回去。”
挂断。
宋陆北站在那里,没有离开。
看着雪地里,苍茫一片的雪地里,颀长玉立的黑色身影,大步流星走向了那抹圆滚滚的橙色小身影。
嘉意已经没有力气了,精疲力竭的扑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靳慕萧走到小女孩儿身边,轻轻唤她:“乖乖?”
走近了,他才听见细细的哭声从雪地里发出来,先是很小,然后转大,最后变成了嚎啕大哭。
靳慕萧弯下腰,伸手要去拉她。
嘉意哭的专注,像要把这些天来所受的所有压力都要哭出来,哭的酣畅淋漓,这迟来的眼泪,这些日子的压抑,那些难过、痛苦、悲伤以及想念,统统在这一刻,化作汹涌的眼泪。落在了洁白的雪地里,融为一~体。
靳慕萧蹲下身子,扶起她,将雪地里的人抱起来,将她冰凉的身体整个按在怀里,一下一下抚摸着她的头发,轻声说:“哭吧,尽情哭吧。”
嘉意喝的很醉,没有酒量的她,喝光一瓶烧酒,等同于给她下了mi药,她根本认不清眼前的人到底是谁。
怀里的小女孩儿,小手紧紧揪着他的衣服,这一刻,他是寂静辽阔世界里,她唯一的依靠,她只想要紧紧抓住不放开。
她放任自己趴在这个人怀里,喃喃哭着:“为什么要离开……我……你告诉我……为什么所有人……所有人都要离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