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要举贤避亲,我要得到来自魏府的助力。至少也得一两年后,遇到合适的契机。我并不想以这样的方式升官,我是为了葳葳,我想让她得到幸福和尊荣,所以才厚着脸皮跟魏彬主动求亲。
“他拒绝我。我并不难过,我们的葳姐儿,并不是从此就嫁不出去。可是他这样连让我提出条件的机会都没有,就拿这么大一个赔礼塞给我,而且还不容我拒绝——那一刻我知道,我在他眼里,这十几二十年的努力都白费了!我只是个擅于投机取巧利用亲生女儿来求谋求富贵荣华的无耻之徒!
“他伤了我的自尊。你知道吗?我自诩为清流仕子,在京师文人圈中拥有着让人羡慕的高洁品性,可是在他魏彬眼里,我成了个混蛋!你不知道他刚才看我时的目光有多么不屑!我谢荣是应该让人敬重的,怎么可以让人这样瞧不起!”
他越说越激动,到最后。已成了抑制不住的低吼。他两眼圆睁着,倾着身子撑在桌上,俊美的脸庞已因羞愤而扭曲,而桌面上的茶壶和杯盘,都已经被他扫在地上摔成了粉碎。
黄氏怔忡无语。她知道他这么多年的努力,也知道名声和尊严在他心里有着至高无上的地位,可是她没有想到,他会因为魏彬的一句话一个眼神而呈现出如此激昂的内心!
平日的他,不在乎财富,不在乎美色,甚至在她面前,连房事上的欲*望都克制得那么好,原来他所有所有的在乎,全部都落在了他的追求之上!这世上唯一能令他失控失态的,只有在别人伤及他的文人尊严的时候。
看着这样偏执的丈夫,黄氏心中有些疼惜,也有些空落。
他是她的一切,她却只是他的一小部分。
“书蕙。”
他扭过头来,坐在椅上,虚脱地看向她,双眼里的痛色,使他看起来像只迷途的孩子。
她抬起头,整个人忽然间又沉溺在他的眼眸里了。方才来自心底的那份微疼,也被他的目光化成了云烟。她走过去,轻轻地揽住他,温柔地拍他的臂膀:“韩信尚有胯下之辱,你这么优秀,将来一定能位居人上。”
等你位居人上,你的世界变得更宽,我在你心里的位置,是不是就越发地狭窄了?
黄氏微笑着,眼里却泛着水亮。掌下的他是这样的脆弱,对她如此的依恋,是她从未靠近过的柔情。她是一滩水,今生从见到他的那刻起,就已经沁到他的血肉里了。纵使将来她的位置愈来愈窄,她也这样心甘情愿地希望他得偿所愿。
谢荣在她的怀抱里紧紧地闭上眼:“书蕙,我会成功的!我一定会入阁拜相,会给你和葳姐儿芸哥儿最大的荣光!我要让你风风光光地披上正一品的大妆,接受天下人的敬重与羡慕!我要以我的成就,来雪今日我父女被辱之耻!”
104致谢
魏彬父子定在翌日早饭后回去。谢琬十分高兴,夜里特地让人备了桌酒菜,与谢琅一道给魏暹饯行。
席上魏暹显得落落寡欢,连喝了几杯闷酒后,便忧郁地叹气说:“我这一回去,此生只怕都再也不能上谢府来了。我们相识一场,你们却这么高兴,难道就不怕会想念我,会失去我这个朋友么?”
谢琬一口酒险些噗出来。谢琅笑道:“你不能来谢府,我们却可以去京师。往后见面的机会多的是,梦秋不必如此伤怀。”谢琬把米铺开在京师,往后还少得了进京的机会吗?不过开米铺的事都在私底下进行,尚且不便透露就是了。
魏暹两眼这才亮起来,“真的吗?那一言为定!等你们到京师来了,我们去香山吃烤鸭!”
正说着,吴兴进来道:“魏大人跟前的陈先生来了。”
魏暹满心以为陈士枫来是为捉他回去,连忙站起来:“去告诉他,就说我吃完饭就回去!”
话未曾落音,陈士枫却已笑眯眯走了进来,先看了他一眼,然后冲谢琅谢琬拱了拱手,说道:“此番承蒙三姑娘大义相助,使我家公子得以斩除羁绊,我家主上特命在下前来向三姑娘致谢。”
谢琬跟谢琅互视了眼,颌首道:“区区小事,不足挂齿。先生请转告魏大人,此番之事,惊扰到大人玉驾亲临,乃是鄙府之过,还望大人恕罪才是。”
陈士枫听得她这么说,遂笑着点了点头,目露赞赏打量了她两眼,接着又道:“在下也算有过几十年见识,世间之人比姑娘聪慧者有之,比姑娘博学者有之,但以姑娘的年纪有这等雍容之气度,说句不中听的话。屈居在这样的小地方,姑娘实在有如明珠蒙尘。”
谢琬淡淡一笑,不置可否。
魏暹这会儿因知道陈士枫不是来捉他回去的,心情愉快着。于是接口道:“是啊,像小三儿这样的姑娘,在京师也不多见。那些所谓的大家闺秀,一个个外表看着贤淑大方,私底下实则心眼儿多的很,跟她们在一处说话都觉得别扭,哪有跟小三儿在一起这样自在痛快!”
陈士枫闻言挑眉,似笑非笑看了他一眼,然后再面向谢琬,说道:“我家大人生受姑娘送参之情。又蒙姑娘从旁相帮这么大一个忙,临行之前本该重谢方是。然而此番出京匆忙,并无相适之物回赠,又恐那黄白之物污了姑娘雅性,故此。回京之后我家大人会有道书信前来,介时还望姑娘留意查收。”
此番魏谢两家之事谢琬已经插手过多,而且魏府来头太大,极易引人注意,而此时的魏彬对于她来说,虽然是个对付谢荣的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