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中一痛,皱着眉低下头用手掩住了眉眼。

跟在谢衣身后亦步亦趋的偃甲蝎跟着往前爬了几步,左摇右晃地倒像是个活物般。谢衣放下手,唇角微微抿起,这使他一贯温和的面上平添了几分冷肃。

原本微滞的脚步彻底停了下来,较常人丰沛太多的灵力甚至不需要用言语或是手势做牵引,便是随着谢衣的心意在他脚下形成了法阵。

仿佛蕴含着无限生机的绿色光芒亮起的瞬间,谢衣从袖中翻出了一个造型古朴甚至有些粗劣的面具戴上,那双沉淀了时光只偶尔泄露出一直深埋的锋锐的眼眸被面具遮挡,木质的边缘贴合地扣在高挺的鼻梁上,只露出略薄的嘴唇和光洁的下颚。

位于朗德寨东面的广场,平日里用作庆典点燃篝火供全寨子的人载歌载舞的地方,如今横七竖八地躺睡着身着民服的寨民。之前那棵高大的树木还杵在广场正中,不过却已经只剩下一截树干,呈现出颓萎的死气。而在它顶上,原本浓郁到几乎要滴出墨来的乌云,也开始渐渐消散,依稀可以窥见几分澄澈的蓝。

穿着颇为富贵的少年拄着剑半跪在树干前大口喘着粗气,额前渗出细密的汗珠,他的身侧,手握长枪的少女目光如剑,即便握枪的手掌已在微微颤抖,却仍是一声不吭,戒备地直视前方,一身厚重黑裘的少年面色如冰,长剑竖于身前,凛冽的剑气凝形为数把小剑,守护一般在他三人身周缓缓转动。

他们的身后,是一名倒在血泊中已经没了声息的孩子,他们的面前,则是气急败坏领着一群手下,头发梳得油光蹭亮一身华服的青年。

青年捂着手臂,青绿色的衣袍上晕开鲜红的血迹。

气死我了!你们这群废物,快给本座上!杀了他们!快!

呼,呼,呼就知道这混账会出尔反尔我、我不成了你们快逃,别管我!

乐无异勉强支起身,冲着闻人羽和夏夷则摆摆手,一副破罐子破摔大无畏地摆摆手,满脸都写着视死如归,偏偏一双较中原人来说浅淡的泛着琥珀色的眼眸愤怒地要冒出火来,明晃晃地刻着居然死在这种败类手上实在是苍天无眼啊的悲愤。

闻人羽仍是手握长枪,只堪堪分了一个眼神给乐无异,声音因为恼怒而拔高了些。

你说什么啊!我们天罡怎么能撇下同伴逃走?!

你们逃啊,尽管逃啊~本座倒要看看,你们今天能逃到哪里去。

雩风很满意他们此刻的困兽之斗,看着一群蝼蚁在面前挣扎着左冲右突,想要寻找那根本不可能存在的一线生机,实在是有趣至及。

他的语调轻飘飘慢悠悠,饱含恶意,很轻易地,就挑起了乐无异三人的怒火。

从小娇生惯养的乐无异之前只觉得自己浑身上下连骨头都要散架了,现在却不知道从哪儿又生出一股力气。出身百草谷,从小接受军事化训练,实战经验最为丰富的闻人羽打量了下乐无异,又看向一直不发一言的夏夷则。

后者略略颔首,仍是惜字如金。

尚可再战。

哈哈哈!

雩风大笑出声,没有受伤的那只手擦过眼角,姿势优美地拭去笑出的泪花。

不自量力!本座都要被你们蠢哭了。看在你们让本座难得这么开心的份上乌程,留个全尸吧。

【真是,这些烂木头有什么好摆弄的,你那师父就教了你这些?啧啧,我都要被你们蠢哭了啊。】

【雩风,不许你说师尊坏话!】

【还有,这不是什么烂木头,这是哼,我说了你也不懂。】

【你你!我们从小一块儿长大的情分,都被你吃了啊!你居然敢这么跟我说话,哼,沈夜那厮怎么说不得了,不过是区区大祭司,若不是沧溟城主流月城哪里有他得意的份!】

【什么!?我不许你这么说师尊!雩风你这个、这个娘娘腔!】

【!?娘、娘、腔!!谢衣你好啊,亏得我还念着那几分情谊在,帮你多方周旋说尽好话,千辛万苦才让他们不去找你麻烦,对你拜入沈夜门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现在居然这么说我!?】

【你、你胳膊肘往外拐,气死我了!】

【你怎么说我都可以,但若是再这样污蔑于师尊,我总、总之,师尊待我很好,也一直听从于沧溟城主,才不是你们说的那样心怀不轨野心勃勃。】

不欢而散。

一身青衣的少年闷着脸走进里屋,气呼呼地一屁、股盘腿坐在地上,双手支开撑在两个膝盖上,整个人活似一只炸着刺的刺猬,白瞎了那张好看的脸。

【师尊才不是他们说的那样,你也不是什么烂木头。】

他哼哼了两声,心绪多少平复了些,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原本因为情绪低落而显得有些黯淡下去的眼眸忽然亮了起来。单手撑了下地,他轻巧地蹲跳了下,变坐为半蹲,向前探出身子,兴冲冲地接连问。

【你今天觉得怎么样?能开口说话了吗?哎,不能说话也没什么,你能出生已经是我最好的礼物了,你都不知道我看到你的时候有多开心,这种事,我之前连想都不敢想。】

他傻乎乎地笑起来,眼睛里闪烁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我一定要造出一个最完美的身体给你!】

谢衣从记忆中回过神,原本站在雩风身后的四名流月城弟子已是磨刀霍霍走向那被困力竭的三人,他甚至没有再多想些什么,仓促间只一挥袖,早被铭刻在骨血中的术法便是不经遮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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